扬手抄出芥子袋里的帷帽,往头上一罩,拽着穆凌云进了屋,砰地关上房门,撂下一句:“自便。”
穆凌云笑得乐开了花,拨开薄纱:“掀红盖头咯!”
楚寒月这才发现,帷帽上的白纱不知何时,竟被换成了红艳艳的绸纱,忙不迭把帷帽扔回芥子袋,顾左右而言他:“你去风月话本铺子做什么?”
“寒月竟相信夏侯傲那厮的话?”穆凌云讶然瞪眼,眼中笑意又浓得不得了,演得破绽百出。
楚寒月本就只是扯开话题,一时竟不知怎么接,穆凌云倒自顾得说了下去,还从芥子袋里掏出本小册子:“我怎么会欺瞒寒月呢,确实去了,瞧这《云月宝鉴》不错,就买了本,我们不如一同瞧瞧?”
大大的云月宝鉴四个字后头,缀着行小小的副标题——楚谪仙与穆会长的风流轶事。
楚寒月捏起话本,塞进穆魔头芥子袋:“修仙之人,该清心寡欲。”
穆凌云噗地失笑出声,新婚之夜谈清心寡欲,这是慌了,还是羞了,还是又羞又慌了?《应对老婆口是心非一百法》诚不欺我,果然世间最美味,唯傲娇也!
“相公,你日日夜夜在奴家心坎上、脑海里,让奴家怎么寡欲得了……”穆凌云一挽红绸,把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应对新婚之夜的楚寒月一缠,手一抄,就把人打横抱起来,进了内室。
“穆凌云,放我下来。”楚寒月不太严厉地低喝一声。
穆凌云从善如流把人轻放到榻上,自己也躺上去,抱着楚寒月手臂:“相公,新婚之夜,你可得对奴家温柔些,别弄疼了人家。”
楚寒月:“……”
楚寒月修仙经验丰富,教学经验丰富,唯独在风月之道上,是一张白纸,虽然清楚穆凌云这副娇羞的模样,又是在做戏,可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下手。
据说男人和男人,手法不娴熟是会受伤的……
穆凌云一眼看透他在想什么,认真道:“不如我教教你?”
楚寒月眉一凛:“你有经验?”
“有理论经验。”穆凌云勾出那本《云月宝鉴》,在楚寒月抄手要来夺时,一抛,远远丢到了隔扇外头,“我前前后后精读了几十遍,经验足够,听我的便是,绝对不会有一丝痛楚,再配合这个……”他掏出一罐楚寒月之前从系统处搜刮来的极品合欢膏。
“好,你说。”楚寒月抢过合欢膏。
艳红的婚袍落在地上,穆凌云带着楚寒月的纤细修长的手指,剜了一小块晶莹的膏体……
窗外,笪鲤耳朵贴在窗纸上,后头挤了一大帮人,个个屏息凝神,虽不能闹洞房,有墙角听不枉此行了,山主楼平日不能随意拜访,因而楚寒月平日没有设隔音结界的习惯,房内的动静清晰地传到外头。
“说好的你嫁我,我在上面!”
“寒月,别光说,倒是上来呀。”
“你……你把红绸解开!”
“好好好,都依你,让你在上面。”
“等……不是这样……你……唔……”
“不好吗?我瞧你脸红心跳,嘤咛不断,像只猫儿似的,享受得很。”
“穆……凌…………云……”
吱吱呀呀,哐哐咚咚……
紧接着,一道红色灵气覆上窗,隔绝了一切声音。
笪鲤一头雾水:“哥哥们在打架吗?床摇得好凶,会不会塌?这么好的床,还是前几日才送来的,得好几两金子吧?”
严浩:“那床是少爷亲自炼制的,花了一块极品灵石,天塌了也塌不了。”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楚寒月便睁开了眼。
早几日前,他就预想了新婚这两日的场景,虽说和想象中相去甚远,但计划好的事还是不能因此改变。
趁着穆凌云还没起床,他从芥子袋设了两层禁制的隔层中,取出一枚艳红色的同心结。一颗包着红桃心的灵弹被勾了出来,啪嗒落在穆凌云牢牢搂着他腰的手臂上,咕噜噜滚到床下。
穆凌云嘴角一勾,楚寒月立时知道他醒了。计划失败,让他面上有些挂不住,抬脚一踹,把穆凌云踢开了些:“走开,起床了。”
穆凌云懒洋洋支起身,笑盈盈地瞧着楚寒月长腿一迈,越过他下了榻,抄手捡了灵弹,放回芥子袋,又背对着他,手动了好半晌。
“今日我沐休,不去万盟会了。”穆凌云拽了拽还挂在他身上的红绸。
楚寒月正专心致志手头的东西,本就织成了一团乱麻,被一下拽回榻上,险些打了死结:“别碰我。”
他手上正是一枚半成品同心结,白金色灵绳绝无仅有,色彩出众,样子却诡异了些。
穆凌云手从背后环上来,精神力随之探出,带着楚寒月,细细编织,难得正经道:“本想用魔气编这同心结,独一无二,与你更相配,可又想你戴到人前。”
“不管灵根如何……”楚寒月后头的话,隐没在了无声的口型里。
穆凌云却读得清楚:不管灵根如何,都是相配的。
同心结终于完成,一红一白,两枚灵结相互呼应,灵流融合在一起。
片刻后,重新分离出一对色彩交融的同心结,温暖如火的红,与清冷如月的白金,纠纠缠缠,绕成两方一模一样的灵结,这便是同心结最终的模样,缔结两人。
从此白首一心,生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