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深深皱起眉:“居寒,这怎么会是选择题呢?你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别这样为难我好吗。”
“我为难你?对你来说冯峥比我重要?你他妈居然还犹豫,还说我为难你,六年来你没有他都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是我没时间陪你你丫屁--股--痒了吗!”
“居寒!”何故大吼了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26了,能不能稍微为别人考虑一下?”
宋居寒脸上一阵燥热,他瞪直了眼睛,一把捏住了何故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教育我?你他妈算哪根葱?也配教育我?”
何故的胸膛用力起伏,看上去情绪也有些激动。
宋居寒一把推开他,目露寒芒:“何故,别再让我看到你。”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狠狠摔上了车门。
何故的身体跟着车身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别再让我看到你。
别再让我看到你。
别再让我看到你。
何故的耳朵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一遍更比一遍刺耳,他感觉有一条毒蛇从耳朵里钻了进来,直接深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疼痛难当。
宋居寒不想再见他了?结束了?六年,真的结束了?
不……
他早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可是!
从后视镜里看到宋居寒离去的背影,何故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冷、四肢无力。
大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猛地打开了车门,嘶吼道:“居寒!”
宋居寒头也没回,正准备过马路。
“居寒,等一下!”何故的视线里,全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只有宋居寒能映入他的瞳孔,他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唯一的一抹色彩追去。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乍亮,接着,耳膜里钻入针刺一般地刹车声,何故感觉一阵风夹杂着霸道的力冲击向他的身体,他不受控制地被带倒在地,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到路牙才停下。
“何故!”
何故眼前发黑,目光晕眩,半天都缓不过来。
“何故!何故!”宋居寒的声音都变了,他抱起何故不停地摸着,“你怎么样,你哪里疼?你撞哪里了?何故!”
何故双眼涣散,一时根本没法分析宋居寒说了什么。
司机下车了,着忙地跑了过来,吓得直抖,“怎、怎么样?!”
宋居寒怒吼道:“怎么样?!他真怎么样,老子要你命!”
“是、是他突然冲出来的……”司机掏出手机颤巍巍地拨120。
宋居寒不停地拍着何故的脸,手都在发抖:“何故,你能听到吗?你怎么样了?”
何故终于回了点神,他身上有些疼,头有些晕,但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他紧抓着宋居寒的衣袖:“好像……没事……”
“救护车呢?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宋居寒朝司机喊道。
“很快、很快。”
宋居寒不停地粗喘着气,他继续摸着何故身上的骨头,发现确实是没什么大碍之后,气息才逐渐平顺了一些,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何故,“你傻逼吗?你走路不看路吗?”
何故刚才脑袋撞到了路牙,估计是脑震荡了,非常不清醒,他只是紧紧抓着宋居寒的衣袖,晕乎乎地说:“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呢。”宋居寒用力抱着何故,眉头皱成了“川”字。
救护车和交警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宋居寒看着不知何时呼啦啦围过来的人,只能尽量把脸埋得很低很低,幸好他们在一片大树的阴影中,不容易被看清脸。
司机正不知所措,宋居寒低声道:“你过来。”
司机过来了,宋居寒冷道:“你把帽子和眼镜给我,然后发誓不跟任何人说你见到了我,今天的事就算了。”
司机早就认出宋居寒了,他愣了愣:“是是是,我绝对不说。”他赶紧脱下帽子和眼镜,给宋居寒戴上,还主动去疏散人群。虽然何故突然冲出来有问题,可他当时车速也有点快,谁想摊上这麻烦啊。
宋居寒压低帽檐,和何故钻上了救护车,这才松了口气。
护士一抬头,“呀”了一声:“宋居寒!”
宋居寒恼怒地看着她:“你赶紧检查啊。”
何故迷迷糊糊地,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睡着了。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番,中度脑震荡,加上一些软组织挫伤,问题不大,医生让他留院观察一晚,然后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吃了药、打了针,何故除了头晕恶心,脑子倒是清醒了,他叹气道:“居寒,不好意思啊,干蠢事了。”
宋居寒摸着他的额头:“行了,好好休息吧。”
何故觉得既丢脸又懊恼,他当时就跟失去控制了一般,只想抓住宋居寒,不让这个人走出他的视线。
他悲哀地意识到,哪怕是做了那么久的准备,真到了引线烧完的那一天,轰然起爆,他依然会被炸得遍体鳞伤。
他感到了令人绝望的无能为力。
如果心能如人所愿般操控,世界上该少了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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