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所不知,此童的双眼甚是诡异,能迷惑人的神智,因而公子吩咐将他的双眼蒙上。”其中一人答道。
她道:“把他的锁链解了,把人交给我。”
守卫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听从。
她不耐烦,走到其中一人面前,闪电般出手,夺过他手中的剑,将另一人挑晕,将剑架在此人的脖子上,“把钥匙交给我,不然杀了你。”说话的同时,剑锋微微入肉。
那人只得从身上摸出钥匙,交给了她。
她拿了钥匙,剑柄对着那人的后颈一砍,将人砍晕。
“小亥,我来了。”她走到天亥身边,蹲下,将剑置于一旁,将钥匙插入锁中,“怕不怕?”
“不怕。”天亥咧开嘴笑起来,嘴唇泛黑,“老大,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不过,我好像中毒了,他们不知道给我喂了什么毒,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四把锁打开,绕开缠在天亥身上的锁链,天亥软绵绵地滑了下去。谢成韫一把接住他,正要伸手去解蒙在他眼上的布条,身后阴风乍起。
一道凌厉的剑风向她的后背扫来,凌霜剑气。
她抱着天亥向旁边一闪,转身。
“谢成韫,士别三日,果然当是刮目相看。”唐肃目光阴翳,偏生嘴角还浮着一丝笑,看上去无比怪异,“装得不错,连我,都被你骗到了。”
她把天亥放在一边,捡起地上的剑,横在胸前,挽了个剑花,指向对面的人。
“唐肃,你我之间的恩怨,拖得太久。我腻了,就在今日了结了罢。”
“动手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办到的?”
“凝魂珠。”谢成韫嘴角浮起一抹讥笑,“宋晚给我的凝魂珠。”
“凝魂珠?”唐肃眼中闪过愕然,继而一阵大笑,“凝魂珠!没想到,竟然是凝魂珠!她呢?!你回来了,她又去了哪里?!”
“自然是,入了轮回。”
唐肃面上狰狞顿现,凌霜剑带着疯狂的暴怒向谢成韫扫去。
谢成韫举剑一挡,然而,手中之剑太过普通,不敌凌霜剑气,断成两截。
唐肃扫视一周,将另一名守卫手中的剑也砍成了两截。
“谢成韫,没有剑,我看你要如何了结!”
谢成韫平静地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怜悯,将手中的断剑一扔。运气,真气凝于掌心,从指尖逼出,空空的右手幻化出一把由真气凝成的剑。
“无相剑!你竟然练成了无相剑!”唐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谢成韫一言不发,执剑直指唐肃命门,招招狠绝。
唐肃被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招架之功,连连退避。情急之下,忽然向瘫倒在地的天亥掠去,五指张开,扼住天亥的喉部,把他提了起来。
“谢成韫,你再动,我杀了他!”
谢成韫毫不犹豫,无相剑的剑风扫向天亥的后脑勺,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将蒙住天亥眼睛的布条割断,连天亥的一根头发丝都未曾伤到。
布条掉落的瞬间,唐肃对上了天亥的眼眸……
待到恢复神识,唐肃发现自己正立在已化成一片废墟的谢宅之中,凌霜剑仍在他手中。
谢成韫站在他对面不远处。
朔风猎猎,吹起了一地的烟灰,迷乱了人眼。夜色下,她穿着一袭飘逸至极的衣裙,长发与裙摆随风飞舞,自成一派、不可言说的好光景。
不属于他的好光景。
他想,他是真的爱极了她的,不然,为何会对这一道光景念念不舍,以至于重来一世也是为的得到她。他不懂,为何他明明计划周全,部署细致,到头来却仍旧是一场空。他仰头,望着深邃无际的夜空,苍天凉薄。得不到眷顾的人,命中注定会输。
但,纵然是输,也要输得体面!
他目露狠戾,凌霜剑一挽,向她刺了过去。
被她避开,反手一剑,刺在他肩部,上次被獠牙戳中的伤口上。
“第一剑,是为宋姐姐和我师父。”
他顿了顿,举剑再刺。
无相剑向他执剑的手扫去,手腕一阵刺痛,凌霜剑哐当落地,溅起轻微的烟尘。
“第二剑,是为阿今。”
她未作停歇,剑风向下一扫,横过他的双膝,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他猛地跪倒在地,双膝被灰烬中的残渣戳破。
“第三剑,是为谢家满门无辜的亡魂。”
他跪倒在地,背挺得笔直,用阴鸷的笑迎接她一步一步的走来。想让他跪着给这些人谢罪?他偏不低头。
为了她,杀了这么多人。后悔么?不。
睁大了双眼,看着她手中那道剑气以不可阻挡之势向自己飞来,随之而来的,是颈部的剧痛,有什么从他的颈部喷了出来。
这么狠,她是恨极了他啊。
也好,那就就让她恨着罢,总好过忘了他。
“最后一剑,是为我。”
头越来越重,渐渐支撑不住,一寸寸往下低。
弥留中,他仿佛听到了他的小阿韫在远处唤他,娇娇糯糯的可人意,“肃哥哥,我好想你呀。”
头一耷,闭了眼。
第86章(八十六)
谢成韫带着天亥赶到天墉城时,唐楼已不在城内,携着从五个孩子后背上临摹下来的道术洞址图,孤身一人去了九嶷山。
情势紧迫,他要在四十多天的时间内,修会常人可能要用上一辈子才能参透了悟的道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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