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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胤锡脸都黑了。永国公,就是曹志建。
麻河之战后,各路军头纷纷请封,马进忠封鄂国公,赵印选开国公、胡一青卫国公,这三位好歹死战过,实至名归。
曹志建跟着喝汤,也嚷嚷要封永国公。陈邦傅离战场老远,寸功未立,也被封为庆国公。
中央朝廷暗弱至此,已经拿不出东西收买各大军头。堵胤锡叹了口气。
两万人马,来者不善,是万万不能放进城门的。马自得上前说道:“恩师,想必曹志建探听到清军暂无动静,又想回来捡便宜。”
堵胤锡点点头,吩咐道:“明天早上惠、欧两位将军各一千人进城,其他人城外驻扎!”
欧正福听罢,打马回头,恨恨的说:“敬酒不知吃罚酒!”
堵胤锡以为,城下的兵马准备扎营。他打算离开城楼。
突然,马自得喊道:“小心!”他一下子扑倒堵胤锡。
轰!轰!轰!
城头被炮火覆盖,另有两枚大铁弹,一枚铁弹砸在城门上,另一枚砸在城墙上。
一轮炮放完,城头噗嗤噗嗤满是烟尘,一片狼藉。
城下又开始喊道:“一炷香滚出衡州,不然攻城了!”
堵胤锡铁青着脸说:“撤!”
大伙儿屁颠颠的从东门撤出来,曹军在后面跟着无缝对接,还对着城门洞放了一炮。
看着堵胤锡狼狈逃窜,曹军哈哈大笑。
衡州城外十里,全军都憋了一肚子气。
马惟兴派斥候通知马进忠。马进忠大吃一惊,连夜带着亲兵来拜见堵胤锡。
马自得还是挺高兴的。正犯难怎么鼓动堵胤锡灭掉曹志建,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不过穿越首秀,居然被火炮赶出城,心里着实不痛快。
堵胤锡在中军大帐里接待了老战友马进忠。堵胤锡喊上王一宾、堵长瑞,也喊上马惟兴、马自得、何子谦一起商议。
马进忠进帐就跟堵胤行跪礼,堵胤锡一把拉他起来。
马进忠看到除了堵长瑞包着头,众人身体无大碍。他松了一口气,对着其他人点点头,说道:
“督师,何以至此啊?曹志建疯了吗,怎么敢攻击督师?”
“武人跋扈,难以制约,非朝廷之福啊!“堵胤锡叹了口气,他看看马进忠,急忙说,
“鄂国公赤胆忠心,我不是说你啊。”
“如何定策?请督师拿个主意。”
“各位都议议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堵胤锡说。
马惟兴首先按捺不住,大声说道:“曹志建攻击督师,形同谋反!咱们调集兵马干掉他!”
王一宾黑脸涨红,瓮声瓮气的说:“君子营三千兵马忍不了这个窝囊气。”
他看了看堵胤锡,终归没胆子往下说。
堵长瑞城楼上被石子蹭破了脑袋,头上缠着白布,壮着胆子说,“一定要上奏朝廷参他!”
何子谦看着堵长瑞,翻了个白眼。
堵胤锡心里叹了口气。现在攻击曹志建非他所愿,大敌当前,再起内讧就是自取灭亡。
不过,就算他上奏廷,也不会有啥用。东勋西勋只顾自己的地盘利益,瞿式耜跟自己政治理念不合。这个闷亏最后还是自己消化。
也不知道忠贞营情况如何,按约定他们已经应该南下。现在后路断绝,该如何跟李过高一功交代。
饶他养气功夫了得,一时间也是愁苦满面。
马自得看了看场面。老爹也没吭声,估计他也没招儿。
他得挺身而出。
“爹爹,我已经拜督师为师。”
马进忠心想,这小子有点邪门,这事儿还真被他办成了。
他高兴地对着督师拱拱手:“承蒙督师照看小儿。”
马自得说道:
“师尊,我有三策献上。
上策,灭曹志建,尽收其军以抗清;
中策,回广西,找朝廷哭诉,继续内耗;
下策,回头与清军拼命,死得其所。”
众人听的明白,马自得就一个计策,就是火并曹志建。
马自得继续加了把火,说道:
“何阁部曾留下遗命,湖南之军由鄂国公节制。曹志建攻击我等,就是攻击上官,不遵号令。”
何子谦及时从袖子里掏出文书,递给堵胤锡。
“曹志建有三必灭:
其一,曹志建攻击朝廷内阁大臣、攻击上官不尊号令,反迹已显。咱们灭了曹志建,出师有名。
其二,曹志建占据永州、道州、郴州,攻打满清畏畏缩缩,一定有投降之意。此时不灭,我等后路断绝,后患无穷。
其三,曹志建富甲诸军。传闻镇峡关存钱百万,我等夺其兵甲钱粮以养军,再与满清拼命也能增添几分胜算。”
堵胤锡看看众人神色,大义在手,利益也有。大伙儿明显已经被马自得鼓动。
他只得表态:“先灭欧、惠两部,再与曹志建谈判,逼他抗清。不过得先探听清军动向,不能让清军乘虚而入。”
算算兵力,鄂国公所部七千人,君子营三千人,才一万人马,对上衡州城内的两万人,略显单薄。
好在斥候探知忠贞营南下,前锋李来亨、党守素领一万人马,已经离衡州不远了。
去年,堵胤锡邀请忠贞营南击清军。李过高一功带兵五万,汇同家眷五万,一共十万人马家眷出夔东。
忠贞营征战半载,折损过半。
现在鄂国公所部七千人,君子营三千人,忠贞营两万人,都是硬撼清军的好汉。大伙儿认为对阵窝里横的老曹两万兵马,赢面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