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月光略有些刺目地洒在身上,冰冷而莹白,照在盘腿而坐的凌如芊身上,仿佛要即时飞升一般。
皇璞玉来的时候抬头就看到这一幕,不由怔了怔,这真是凡人?神情太过镇定,姿态太过自然,长睫微翘,发丝轻扬,唇角甚至还带了一分浅淡笑意,这样的神情他极为熟悉——与萧子夜如出一辙的讨打。
察觉到他的到来,凌如芊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眉间煞气很重,这是她对此人的唯一感觉。龙纹黑金长袍昭示着他的尊贵身份,见他依然在打量她,凌如芊微微垂眼,不动了。
就这样?皇璞玉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气得咬牙,这女人!跟萧子夜一样难捉摸!他冷哼一声:“凌如芊?”
“妖王。”
她的神情太镇定,让皇璞玉真的感觉无从下手,想了想,他邪邪勾起一边唇角:“你是萧子夜在人间的娘子?”
她应该怎么回答?凌如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承认,毕竟她此次就是来寻他的:“我……”
“她才不是呢!”一声娇俏的笑声响起,树后转出来一抹纤细身影,她扭着细腰挑衅地看着凌如芊:“好久不见,凌姐姐……”
竟是好久不见的花灵云。凌如芊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没理她。
“哦?”皇璞玉扫了她两眼,见是一小桃花妖就没啥兴趣了,冷了眼森森地笑:“哪来的小妖,找死?”一挥手,立时有属下凶神恶煞上前准备将她拿下。
“妖王殿下!”花灵云自知如果就这样落到他手里绝不会有好下场,尖声叫道:“别!我才是萧子夜的娘子!”
眼角扫到她指间扬起的婚书,凌如芊心一震,如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她心中轻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这场闹剧。
花灵云自是瞧见了她的神情,她得意洋洋地笑着,晃着婚书一步三摇地走过去:“妖王殿下,我可没骗你呐,我才是子夜的娘子,她?”她轻笑一声:“呵,不过是个肖想子夜却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妖王一挥手,她竟完全捏不住那页婚书,即使用法力都无法留住它,她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定格于笑容满面,以掩饰心底的慌乱。
细细看了看这张纸,确定是萧子夜的笔迹,妖王看看花灵云再看看凌如芊:“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的探子出了错?不可能啊,萧子夜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小花妖,妖妖娇娇的看上去就恶心,不过萧子夜本来就奇怪,跟这小花妖在一起还好说,好歹不喜欢了可以取了妖丹助自己一把,结果竟然说他爱上了一个凡人,简直笑死人了,要不是这事确实是发生了,他绝对不会相信萧子夜竟然也会做这么白痴的事情。
只是这婚书上写的却是这小花妖的名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见凌如芊丝毫不为所动,他来了兴致,弯下腰去看凌如芊:“她有婚书就是妻,那你就是妾喽!”见她猛然抬头瞪他,眼神跟刮刀子似的,他哈哈大笑:“哦,原来不是,那是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