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公闷闷不乐坐在外园的荷花池边,他看着自己和爱子吕荼春天初始种下的莲藕,如今已经藕叶斗大碧翠欲滴,他叹了口气道,“转眼间物是人非,想这些莲藕还是庄贾收集来的,如今莲藕生的如此青壮,而庄贾已经是一抔黄土,真是可叹可哀啊,死亡太令人可怕了!”
吕荼看着齐景公心情不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让仲由取摘了些莲蓬来,小手为齐景公拨着莲子,“爹爹,你尝尝,这莲子啊虽然有些苦,但却是苦后甘甜啊!”
齐景公看着爱子可爱疼人模样终于脸色转好起来,他学着吕荼的样子把莲蓬剥掉然后把莲子一大半给了吕荼,自己则留了一小半,他慢慢的把那青而白的莲子放进口中,苦涩,然后舌尖味蕾处慢慢生出甘香之味来,“荼儿,这莲子可当真有些意思!它味苦,让人难受,就像那该死的田穰苴,可此人打仗倒是能手,六战六败后,居然在河水之旁使用水淹火烧连环计,把赵武的晋燕联军杀的丢盔弃甲,弃城而逃,据说那赵武更是气的当场吐了血,最后带着少数的残兵败将退回到了晋国。这就像是莲子慢慢品味后的甘香来,可是爹爹就是很不爽,他田穰苴怎敢违背爹爹的命令擅自斩杀大臣,齐国是爹爹的齐国,没有得到爹爹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杀谁,特别是这帮手握重权的的大夫将军们!”
吕荼现在才终于明白了齐景公的心结,原来他不是为了死了一个宠臣而难受而是自己的权利与威信受到了挑战而难过。想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后,吕荼道“爹爹,你看那是什么?”
“嗯?普通的老槐树而已!”齐景公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爹爹,荼荼在想那树为什么分那么多叉啊?”
“这?”齐景公不知如何作答。
“爹爹,若是荼荼让仲由哥哥把树干砍断了,那树会死吗?”
“当然会死”
“那若是把树杈砍断了呢?”
“这?老槐树当然不会死!”
“哦!爹爹为什么没有人砍那棵老槐树呢?你看他真的很粗很壮实!”
“那是因为是爹爹种的,没有爹爹的命令谁敢?”
“哦,爹爹,荼荼想让你把那树砍断”
齐景公越听越不明白了“荼儿,你砍断那树做什么啊?那槐树虽粗壮但树干矮短,树枝岔道又很多,根本是无用之材”。
“哦,树干短矮,树枝岔道很多,便是无用之材啊!那荼荼便不伐它了…”吕荼的声音越来越小。齐景公却是在吕荼的引话中深深的悟起其中的道理来。
荼儿说的没错,树干短矮,又分了很多杈,所以没有人愿意去伐它。国家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寡人的齐国就如同这槐树,寡人的树分了杈,那杈就像是掌握齐国重权的大夫,树杈越多越细,对于这槐树而言却是最安全的,两个树杈三个树杈便有尾大不掉的趋势,若是只有一棵杈了,那树便会很快的被伐掉,寡人的齐国便不再是寡人的齐国而是那树杈的齐国。
想通这里,齐景公呼的从公输班为其做的躺椅上站了起来,大喝一句“哇哇的,寡人要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