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吹灯躺下后,谢政堂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发愁着刘玉娥的病。谢政堂正心烦得呃,几只蚊子时不时地在他身边嗡嗡叫着,还时不时地在他身上叮咬一口。谢政堂趁蚊子叮咬他的功夫用手掌拍打死几个,可还是没断了蚊子的叫声和蚊子的叮咬。刘玉娥的病、蚊子的叫声、蚊子的叮咬,让谢政堂一点睡意也没了。
借着从支起的窗户照进屋里的月光,谢政堂起身,挪到炕沿,穿上鞋,去了外屋,取来了编好的一把干蒿草,点着了火,扔在地上。点着的干蒿草冒着青烟,带着一股淡淡的蒿草味的青烟驱赶着蚊虫。点着干蒿草后,谢政堂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烟袋,装了烟,点了火,一口口地抽起来。
没了蚊子的叫声和蚊子的叮咬,谢政堂一门心思发愁起刘玉娥的病来。
坐在椅子上摸黑抽着烟的谢政堂几乎把自己记事后看过的、听过的人们为给病人去病使过的各种法子都寻思了一遍。
寻思完不同的法子,谢政堂又寻思起哪个法子管用。寻思来寻思去,谢政堂也没寻思出个结果。都说郎中开的药方子熬出的药汤子管用,可聂延年喝了两年多了,也没见好到哪去,见天还是咳咳地咳嗽,见天还是一口痰接一口痰地往外吐;都说去庙里拜菩萨管用,姐病时,妈隔几天就跑趟丁家河的庙上拜菩萨,可姐最后还是没了;都说神汉、巫婆管用,可庄头老程家给二小子请了多少次神汉,二小子该抽风还抽风;……
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寻思到了二半夜,谢政堂开始犯了困。摸着黑,谢政堂走到了炕沿,脱了鞋,上了炕,一头倒在了铺盖上。本以为一闭眼就能睡着,可躺下的谢政堂又翻来覆去地发愁起刘玉娥的病来……
第二天头晌,打着哈欠的谢潘氏唉声叹息地来到自己老孙子媳妇屋。
谢潘氏见刘玉娥还睡着,就把在刘玉娥屋的谢王氏拽到谢王氏的屋。
俩人在炕沿上一坐下,谢潘氏就对自己二儿媳妇说:“昨个夜里,老头子摸黑坐在椅子上抽了半宿烟,都二半夜了才摸黑躺下,躺下了也没睡实成,翻来覆去的。这孩子整天浑身滚烫滚烫的,再这么烧下去,还得了?我整宿没睡着,翻来覆去地寻思法子,到天亮也没寻思出个好法子。”
谢王氏也唉声叹气地说:“说的是呀。这孩子壮实,要是单薄点,早受不了了。我爸都把郎中叫过来两次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我这些天白天、黑夜地没断了忙活,也顾不上想法子了。”
“明个,我来这陪着玉娥,你让宝银或满福赶着车带着你去趟丁家河的庙上,求求菩萨?”翻来覆去想了一宿的谢潘氏没白想,见能掐会算的谢王氏忙抓了瞎,就为谢王氏说起了昨个夜里想好的主意。出完了一个主意,谢潘氏又出着另一个主意,说:“玉娥病成这样,我看还是叫人去趟她娘家,告诉她娘家人一声。要是她娘家人得空能过来瞧瞧她,见了娘家人,心里一高兴,玉娥兴许就好了呢?”
谢王氏虽忙得抓了瞎,愁得抓了瞎,可还是没忘了老爷子的威严,说:“你和我爸商量了?”
谢潘氏打了个哈欠,接着谢王氏的话,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老头子说点啥,全当放个屁。”
谢王氏忙说:“那得先和我爸说声。妈呀,你也知道,我都不敢正眼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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