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一走,李喜发的乏劲又上来了。
李喜发强睁着眼睛,拿起了盆架上的盆,去了外屋,从水缸里舀了盆水,端回了里屋,干脆把盆往屋地上一放,脱了外衣,擦洗了起来。擦洗了一遍后的李喜发多少有了点精气神,端着一盆脏水去了外屋,用胳膊肘推开了外屋门,把脏水泼到了门外。李喜发又从水缸里舀了盆水,端回到里屋后又擦洗了一遍。
这时的李喜发,才觉得浑身不再汗滋滋、油腻腻了。李喜发端着脏水去外屋把水泼到门外后,回了里屋,把盆放到了盆架上,脱了鞋,上了炕,把铺盖打开,躺在铺盖上,就呼呼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在驴车上睡了一后晌、在炕上睡了一宿的李喜发,终于睡去了一路的乏劲,醒来了。
睡足了觉、躺在铺盖上的李喜发有了精气神,就想着昨天的事情,总觉得哪不大对劲,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想着想着,李喜发一下别过劲来了,昨个晚上咋没见老三家的过来?男人已死了半年多、最讲礼数的老三家的哪能不露个面见见好多年没见的她喜发叔呢?
寻思出了哪地方不对劲后,好多年在关外的李喜发想到庄里转转。李喜发直起了身,穿上了外衣,穿上了鞋,就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前院的东厢房,走出了谢家大院的大门楼。
李喜发出了大门,在程渡口庄转了起来。
在关外呆了好多年的李喜发,看着程渡口庄的家家户户,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程渡口庄一个挨着一个的院套,和在关外乡下走上一气才能见到的一户孤零零的人家比,多了些人气。程渡口庄家家都有的前面是砖或泥坯垒的门楼、四周是砖或泥坯垒的围墙、里面大多有正房和东西厢房的院套,和关外乡下的用高粱杆或木棍子围起来的一家一趟的泥草房比,多了些气派……
有人气归有人气,不是农忙季节的一大早,大人们没人出来。李喜发在程渡口庄溜达了一圈,只看见了几个起早去隔壁庄学堂上学的边走边玩耍的孩子。气派归气派,可五个院套的房顶上和墙头上长着高高的野草。李喜发估摸着这五户人家八成都去了关外谋生了。李喜发一看到一个房顶上和墙头上长着高高的野草的院套,就回想着这院套里过去住的都是谁。
李喜发走着,看着,寻思着,不知不觉又转回了谢家大院。
去中院灶间取早饭时,李喜发从大伏天还关得严严实实的西厢房的门窗看得出来老三家的没住在院里。
吃早饭时,李喜发想起来昨个晚上刚回到院里时好像没瞧见牲口棚里有从关外回来前在老二家住时老二常提起的骡子。去灶间送碗筷时,从前院东厢房一出来,李喜发扭头看了一眼牲口棚。牲口棚里的确没有老二提过的骡子。
去灶间送了碗筷后回到前院东厢房的李喜发,脑袋开始浆浆糊糊的了。
李喜发看看天不错,就把从关外带回来的泊河烟一把把地打开,把烟叶子摊放在自己住的房子的外边的窗台上。晾完了烟叶子,李喜发又把从关外拿回来的干蘑菇和干木耳送到了灶间,让在灶间正忙活着的谢王氏收了起来。回了自己屋后,李喜发又把谢张氏和贵远小妈让他捎给谢政堂和谢潘氏的穿戴拿了出来,去了中院的东正房给他们送去。
李喜发知道谢政堂和谢潘氏都烦谢张氏,也知道谢政堂都不想听到贵远小妈这四个字。好在,昨个在城里从车站去烧饼铺的路上,李喜发已经和谢政堂交代了谢张氏和贵远小妈让他给谢政堂和谢潘氏捎的啥。
李喜发进了屋后,把谢张氏和贵远小妈让他给谢政堂和谢潘氏捎的穿戴往炕上一放,竞啥也没说。谢政堂心里明镜的,当然不会问。当着谢政堂的面,谢潘氏也没敢问。
和谢政堂和谢潘氏客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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