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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里大人的嘴都严实。我就担心仨孩子,还有隔壁老程太太。哼,这个老程太太,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好显摆她啥都知道。那就委屈他俩了,就住这屋吧。仨孩子不来后院,外人更不会来后院。这一段,外庄跑敌情的总来这屋住,也不用现拾掇,被褥也都刚晾过。”谢政堂小声说完,又接着小声说:“老程太太每年挂了锄都去她娘家住段,估摸着这会该走了。我过会问问我屋里的。她不在最好。她要在,我得嘱咐我屋的防着点。”
谢政堂刚一说完,保长小声说:“这节骨眼上哪敢去城里买药,怕被探子盯上。你这还有百宝丹吧?”
谢政堂小声回着:“孩子们每次回来都带些。庄里人手上割了条口子啥的都过来要点,但还剩些,够够的。”
保长赶紧着低声说:“日本兵不大可能会来咱这,但也可能有个万一。最好先寻思好个藏下俩人的地方。”
谢政堂都没寻思,小声应着:“你放心。我逞能应下这事,就自有藏他俩的地方。我不能像范庄的老焦头,弄来弄去,八路军没保住,一家人也没了。”
保长又赶紧着低声说:“过会庄里人都睡下了,就过来。一个腿挨了枪子,自己走不过来,我得找满福一起把他搀过来。”
谢政堂压低了声说:“中。满福和喜发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都靠得住。”
“那我就回去准备着。”保长一小声说完,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赶紧着倒腾着俩腿出了屋。
保长一走,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谢政堂脱鞋上了炕,把窗户支了起来,又铺好了铺盖。忙乎完炕上的事,谢政堂穿上鞋,下了炕,来到外屋看了看水缸。见水缸里的水还满满的,谢政堂出了屋,借着暗淡的月光在后院忙活了一阵。大约一袋烟的功夫,谢政堂边扑拉着俩手边走回了东正房。
谢政堂一进屋,就冲正在炕上铺着铺盖的谢潘氏问:“隔壁老程太太还没去李庄?”
听到谢政堂的问话,谢潘氏忙停了下来,在暗淡的油灯光下也没忘了看着谢政堂的那张啥也看不出来的脸,应着:“隔壁地里的活大前个忙活完的,前个就去李庄了。”
听了谢潘氏的话,谢政堂总算松了口气,接着说:“打明个早上,顿顿多做出俩人的嚼谷,顿顿再打两张饼,放在饭篮子里预备着,别的就不用你们管了。告诉长印媳妇、满福媳妇、贵远媳妇,和谁都不能提起家里有外人的事,和仨孩子也不要说。也让满福媳妇和贵远媳妇告诉仨孩子,这段不准去后院。”
“中。”谢潘氏忙边看着谢政堂的脸边应着。
谢政堂见谢潘氏还呆在炕上,说:“这就去和她们说。”
谢潘氏哪敢耽搁,哪敢打听个究竟,赶紧着在炕上挪了挪屁股,挪到炕沿,穿上鞋,拧着小脚出了东正房。
谢潘氏出了屋后,谢政堂拿着从桌子抽屉里找出的百宝丹,又在外屋拿了把熏蚊虫的干蒿草,又去了后院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