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残叶一把将自己的披风取下,将他罩住,他比谁都深知其中的厉害,黑鳞极力平抚自己的心情,却无法平静,如惊涛骇浪将他深深淹没。
残叶回头看到逍遥王和羽翼合力运功为石幽梦避毒,他咬了咬牙,一把打晕黑鳞,扛起黑鳞飞身离开。
“王妃,王妃,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不能……”残月急得眼泪不断往下掉,急得只能看着逍遥王和羽翼运功逼毒。
“香莲,香莲……来人,来人,传太医!”太子狠狠摇了摇石香莲,眼中的关心却看不出是真是假,也许他也清楚地看到太后对石家的重视,想要得到石家的拥护,就如同得到太后的全力支持。可是他却忘记了,刚才就是他拉出石香莲为他挡住血蛊。石香莲一只手全是毒血,黑得慎人,这花园中,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除了被那些黑色毒虫咬死,其他都已经被黑鳞杀了,他见无人,一把将石香莲抱起,飞身而上,直奔太医院,找薛城。
残月狠狠磨牙盯着远去的石香莲,恨不得她直接被毒死,因为石幽梦接住从她身边飞来的毒虫才会被中招,她哭了出来,“王妃,呜呜……”
“想让她死得更快你就继续这么吵!”逍遥王冷哼一声,俊眉几乎锁在一起,根本无法解开。
残月两手紧紧捂住自己颤抖的红唇,却还是发出低低的哭泣声,她深知这个王妃对她的好,她打心里喜欢她,她也知道石幽梦是南宫无忌心尖上的人,若王妃走了,王爷还能好吗?他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扉,让一个人住进去,这个对他而言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若王妃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她家王爷该如何是好?若是没有喜欢,就不会伤心,可是偏偏爱得那么深那么真,连她一个下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越想越难过,捂住的哭声依旧不断,她不能做什么,她深知噬魂珠都无法抵挡的蛊毒,必然是蛊王,看到地上被逍遥王捏死的虫子,依旧躺着地上,那血红得透明的小虫,就是血蛊,一口就能毙命。
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来,石幽梦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到残月身后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进。
“这一子下得不如意!”慕容哗淡淡道,那淡紫色的眼眸似乎有一股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手中一颗小巧的灵珠化作一道光芒,直击石幽梦体内。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石幽梦无力轻声吃力说着,其实,她已经很小心,只可惜,这场计谋里,不单单是太后一个人的手段,还有一个人,交给了石香莲血蛊。
“你这一子依旧奏效了。”慕容哗淡淡说着,石幽梦会意一笑,其实不管她有没有成功,哪怕丢了性命,她这一步依旧奏效了,她若无法趁乱杀了太子,南宫无忌也会因为她的受伤迁怒东宫,除掉太子,断绝皇后和太后的合谋桥梁,分散他们的势力,再慢慢剔除!慕容哗既然这么说,必然是已经看到了趋势,或者说,他了解南宫无忌的脾气,兴许他们是一类人。
片刻,三人几乎相当的内力同时撤回,那灵珠飞回慕容哗手中,原本蓝色的珠子,此刻早已经乌黑一片。
石幽梦紧蹙眉,眼前一黑,残月立马接住石幽梦,小心翼翼沙带着浓浓的鼻音唤着,“王妃,王妃。”
“南宫无忌的碧血珠落到你手上,却成了救他的女人不可或缺的灵药。”逍遥王松了一口,可是那惊恐之色已经没有退下。
“当初换血参时,本宫算了一卦,告诉他,日后会用碧血珠救他身边最重要的一个人。若非如此,你以为他会将用碧血珠换血参?区区血参,如何能和他的护身练武法宝相提并论?”慕容哗瞥了一眼逍遥王一只手,居然有些发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将石幽梦身上的毒吸进身体里?若非他及时到达,逍遥王这只手就要废了!
逍遥王手一挥,手中一个小口子飞出一滩黑血,他瞥了一眼慕容哗,难怪南宫无忌那个从不吃亏的人,做出这么亏本的事情,原来如此,却若无其事潇洒离去。
羽翼一把将石幽梦抱起飞身离开,如一道白影,消失,残月追了好久都追不上,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知道他带她回了残王府,不由地有些吃惊,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个羽翼对王妃这么好?又不像有儿女情长之意,真是奇怪,似乎更像浓浓的亲情,就像我对王爷的情一样。”
太后坐在养心殿,念着佛教,脸色慈祥。
“太后,五王妃和石香莲都中了血蛊。”孙嬷嬷回来禀报。
太后手中的佛教猛然一落,仰起头看着佛像,片刻,取了一个小瓶子,“出来吧!”
一只金蟾蜍从她袖中跳了出来,似乎能听懂她的话,在她手腕上吸了一大口鲜血,直到吸得肚子鼓鼓的,太后将它抓起,一捏,那金蟾蜍朝小瓶子吐出一口绿色的毒液,委屈调回太后袖中。
“拿去救石香莲!”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念经。
“太后,难道你不追究为什么出现两只血蛊?我们只排出去一个血蛊啊,如今那人已经随蛊王死了,可是却没有发现还有谁也离奇死去,只怕给石香莲蛊王的人不在宫内,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还能有谁?去相府查查谁失踪了便知道是谁做的!”太后依旧垂眼。
“太后,若非有这个人,只怕我们无法得逞!我们应该谢这个人。”
太后长叹一口气,淡淡开口:“石云山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死一个女儿,快去吧!”
孙嬷嬷点了点头,拿起小瓶子立马下去。
而此刻,南宫无忌站在山之巅,冷眼盯着山下那一行人。
“五哥,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九皇子弱弱唤一声,声音细如雨丝,警惕地盯着南宫无忌。
“嘘……”贤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用折扇示意他随他走一边去,让南宫无忌静一静。
南宫无忌的玉颜上竟看不出一丝情绪,那锐利如鹰的眼眸,却似狂风暴雨,翻江倒海,目光落在山下的一行人,一个美丽的妇人,笑得那般温柔,掏出手绢递给身边骑着黑马的男子,神情是他从未见过,原来,那笑容才是真的。
姑苏玲珑挽着一个寡妇的发髻,柔美的脸色却带着幸福的笑容,一身素衣却不失一分美丽动人,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却看不出,总让人误以为不过三十不到。脸颊带着一个黑痣,却不降低一分美,反而带着一种媚色的美丽。
那男子取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高鼻梁,斜飞入鬓的剑眉,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既然和南宫无忌有五分相似,如同画中仙,眉宇间的沉着和坚韧,可见此人的冷静和深沉。他突然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硝烟四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仇儿……”姑苏玲珑见欧阳仇凝神盯着远处的山顶,便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身子猛然轻颤,眸中无数的情绪瞬间炸开,慢慢化作一个浓浓的恨意,狠狠磨牙,拳头早已经攥紧。
南宫无忌的眼眸瞬间结冰,如腊月的冰霜,冻入骨髓。薄唇轻轻抿紧,原来如此!在你眼里,只有他才是你的儿子!当初你说的那句为了他,必须除掉本王,原来就是你的儿子。姑苏玲珑,在你心中,原来,只有他一个儿子,本王不过是你和仇人所生的仇人而已。至始至终,你给予本王的一切,居然是水中花镜中月,虚无缥缈。
南宫无忌的手轻轻抬起,目光如冰霜,寒气入心。
“为什么?五哥,别忘记,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为什么要放行?”九皇子愤愤不平上前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无忌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将姑苏玲珑这个狡猾的狐狸抓住,还有那个欧阳仇,欧阳仇是刚选拔出来的武林盟主,可谓一呼百应的霸主,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南宫无忌不语,那如梦似幻的容颜似被薄雾掩盖,看不清一丝颜色。
“老九,他自有自己的打算。”贤王知道九皇子是个急性子,怕他生出事端,扰乱南宫无忌的事情,上前拉回九皇子。他很明白,这一次放行,意味着,他日兵戎相见,他不会顾念生育之情!想必他也很想知道,那个威胁并且协助姑苏玲珑伤害他的幕后是谁?
南宫无忌依旧不语,他做事,从不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心却如落入冰池,感觉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之中,若非亲眼见到她的笑容,他依旧选择相信她昔日对他的母爱还残留三分真,可这一刻,他看得清清楚楚,哪怕一分真情都未曾有过,这一刻,他突然好想好想他的妻子,好像抱住她索求一丝温暖。因为她的怒气,她的冷漠都是真实的,就连最后那一眼的眷恋,也不是虚假。
九皇子看着那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的背影,却无法窥探他的心迹,只见那冷冽高傲的气焰依旧燃烧着,脊梁挺直,俯视江山的姿态,却不自觉染上一层冰霜,令人不敢直视。只好闷闷压住内心愤愤不平的怒和恨,转身背对着山下的一行人,否则,他一定忍不住要冲下去杀了那个狡猾的女人。
只见到一个侍卫飞身稳稳落在他跟前,跪下说道:“王爷,王妃的信件。”
九皇子无语抬头望天,一道掌力从耳边呼啸,他回头一看,南宫无忌依旧站在那里,手中却多了一张信纸,却只有一滴墨迹。
“这五嫂派你送来这么一封信?”九皇子冷哼一声。
“不是,是残月吩咐影阁的人带出来的。”那侍卫一惊,生怕九皇子说他办事不利,立马解释。
南宫无忌的眸光久久停留在那一滴墨迹,心中顿时不安,石幽梦是一个冷静的人,既然要写下什么却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告诉他什么事情,最后却无法开口,冷静的她,似乎有些乱了,是什么让她乱了心智?那漆黑如夜的瞳孔瞬间炸开,明白了石幽梦要以身犯险,他猛地转身。
一个侍卫飞身落在跟前,如一尊雕塑,单膝跪下,手中高高举起小折子。
南宫无忌的手紧紧捏紧那薄薄的一张纸,那寂静如夜般深沉的眸子瞬间被打破,那惯有的冷静,微微动摇。
贤王从未见过南宫无忌这般模样,隐隐猜到这事情和石幽梦有关,打开折扇,挡住自己的声音,对九皇子说:“想必京中出事了。”
“确切地说,是五嫂出事了,只有五嫂出事,五哥才会这样。五嫂如今的修为和功力,连我都要敬畏三分,到底是谁能伤得了她?”九皇子微微蹙眉。
“你忘记祭台上的巫术?雪峰上的苗疆毒人?这些都和太后脱不了一丝关系。”贤王收起折扇,狠狠一敲九皇子的脑门。
“疼,这个太后还真是不简单,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想必这二十年来她可没少闲着。”九皇子吃疼捂着被打得有些晕乎乎的脑门,似乎恍然大悟,佩服地竖起拇指,冲着贤王嗤牙咧嘴笑了笑,显然佩服贤王的慧眼识人。
南宫无忌收起那小折子,冷冷道:“派几个人尾随,看看她到底要去见谁?却务打草惊蛇,回京!”
“什么?回……回京?”九皇子大惊,怎么可以放过姑苏玲珑?她狡诈无比,藏了一年都未查到踪影,而今就出现在眼前,却还是选择放过?难道京中还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
贤王见九皇子这般大惊小怪,无奈摇了摇头,打开折扇,潇洒走在南宫无忌身后。回京多好啊,他又可以醉生梦死。
九皇子见没人回答他,急得直跳,立马追了上去,见南宫无忌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他顿时没了声,把所有的疑惑都憋回肚子里。
蓝天之下,那抹洁白的锦袍在空中飞扬,白马吃疼长鸣一声,四蹄飞扬,枭雄之态,战王之姿的他稳稳驾驭,如离弦之箭,直射京城。早已将部队甩在身后,一心只想回到她身边。
东苑,屋檐上那一抹如羽毛般飘逸的人儿,一直在守护着,不分昼夜。因为那抹紫色俊影不断出现,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担忧之色,想看她为何一直沉睡,却一直被羽翼挡在门外。
“羽翼,你可别忘记,你是本王的人!”逍遥王说得云淡风轻,丹凤眼中那抹怒火显而易见。
“我说过,你现在不能见她!”羽翼绝不示弱,双手依旧交叉胸前,冷漠的眼神如蓝天一般干净晴朗,回击逍遥王的威严。
逍遥王冷哼一声,他和羽翼再此打了不下五百回,却依旧不能攻进去,让他心烦意乱,只想杀人,可是要杀死羽翼,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凌霄公主妩媚一扶腰,挑眉看着羽翼,喃喃自语道:“看来他们的关系不浅。”
逍遥王的眼眸怒气毫不掩饰,却扬起唇角,眼中的醋意显而易见,却笑道:“看是不浅!凌霄,走。”
凌霄公主见逍遥王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不由地好奇,“刚才在路上是你说,羽翼这般誓死保护,你怕美人心落入他掌中,怎么?现在就这么走了?”
“美人心早已经落入他掌心了,本王何必与他计较?”逍遥王眼中的涟漪早已泛滥,不过是兄妹关系而已,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吃醋,他很好奇,南宫无忌见到羽翼,会是什么神情?
凌霄公主的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大美人,你的心只能有南宫无忌,若你敢背叛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逍遥王的脚步一顿,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内力在暴动,狭长的丹凤眼猛然一眯,只见天边那一抹洁白如云的男子,以天人之姿,从天而降,直奔东苑。
凌霄公主随着逍遥王的目光望去,那一刻,她的心又不自觉地沉沦,心醉,眼中的悸动慢慢化作一抹哀痛。她深知,他永远不会是她的,他永远如那蓝天下的云,只可远观,永远无法触碰。
逍遥王飞身而上,随意坐在屋檐上,挑眉看着南宫无忌和羽翼,漫不经心说道:“南宫无忌的占有欲可不比本王少半分,他的女人身边突然多出这么一个男人,想必心里很不好受。更何况,冷美人对羽翼一向与众不同,呵呵……这回,算是击中了南宫无忌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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