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所以当沈予微夸她的刺绣绣得好时,她才那么开心。
“我女儿能回十里镇读好点的学校,其实是因为男的父母给他留了一套学区房。要是我带女儿走,以后读书就是问题了,要是我不带女儿走……不行,那绝对不行,那不是把她留在火坑里吗?”
看来柳小凡非常清楚,这是火坑,可为了女儿,她不得不这么做。
也有一个女儿的乔诗桐太理解柳小凡两难的痛苦,而且因为家境不同,她都无法说出“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不试试怎么知道”之类高高在上的指责话语。
困苦没有给柳小凡太多选择的权利。
乔诗桐抬头看了沈予微一眼。
沈予微淡淡道:“那个男的非常害怕你。”
柳小凡疑惑道:“怕我什么啊?我一个弱女子,打也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
“怕你的能力。你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你可以高飞,可他不行,所以他禁锢你。”
“他不仅禁锢你的身体,还要将你的思想禁锢。”
“他害怕你搞直播,因为担心太多人看到你,发现你精湛的手艺。他害怕你跑远了,便无时无刻不盯着你。”
“我……我有那么厉害吗?”柳小凡难以置信地说。
“云娘老师至今还记得你。”沈予微这一句话触动到了柳小凡。
沈予微侧过身,看着那道狭小低矮,满是斑驳痕迹的门。
“看到那扇门了吗?”
柳小凡闻声望向那道门,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那年。
她被亲戚强行从绣坊里带走,任她怎么喊叫都无济于事。
从此她失去了所有快乐,被关进了虚假婚姻的坟墓,她抗争过,煎熬过,痛苦过,后来为了不那么痛苦,她强迫自己去接受,强迫自己变得麻木。
她被肥皂水泡得肿胀发红的手抖了抖,她好像又能感受到痛楚了,锥心裂骨的痛从指尖蔓延,尖锐地刺进她的心脏。
“你现在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出去。”沈予微平静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力量。
坐着的柳小凡抬起疲倦憔悴的脸,望向沈予微,午后的光洒在沈予微身上,像是为她披上金色的金甲。
名为勇气的情绪在柳小凡心里翻涌着。
“只要你愿意,我会竭尽所能帮你。”沈予微的话像光像风像雨露,给柳小凡带来了生机。
乔诗桐鼓励道:“把你的能力变成武器,保护你自己,也保护你的女儿。我会帮你的。”
柳小凡笑了笑,本失去光的眼睛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毅。
她缓慢而坚定地站起身,解开了绑在背上的襁褓,也是解开了她的枷锁。
“我把孩子送还给邻居,然后去学校接我女儿。”
她要带着女儿彻底脱离那个男人!
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更盛了,仿佛能穿透那一栋栋拥挤的房屋,照进潮湿阴暗的院内,照在三个女人的身上。
当男人做着发财美梦,兴高采烈地回家时,发现屋里没有柳小凡的身影,也没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甚至门口还摆着没有洗完的衣服。
他勃然大怒,大声骂道:“柳小凡,老子他妈给你脸了!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以为能绣点东西,就牛逼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