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伸手就往孟平川脖子上抱,孟平川不动声色地退一步,叫住她:“孟栀。”
“川哥!你当兵前明明一直叫我阿栀的!”孟栀面上含羞,忍不住又伸出手拉住孟平川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穿黑色外套果然比其他男人都好看。”
孟平川无所谓的笑笑:“就那样。”
“就你一个人来的?昨天我妈打电话说你回来了,还说你……”孟栀往他身边看了看,“还说你带了个女孩子!”
孟平川:“嗯,她等下来。”
“她是什么人?有我跟你青梅竹马亲么?”
孟栀话音刚落,程溪就小跑了过来,手上水珠都没甩干净。她自认来得时机不对,但又被眼前穿着藏青色制服都藏不住娇小、秀气的女孩怔住,往自己叫上沾了泥的白球鞋上看了眼,不自然有些来气。
“川哥?”孟栀叫他。
孟平川倒是镇静,介绍道:“孟栀,秋婶的女儿,程溪。”
没身份介绍,她比孟栀少一句,程溪心里被咯了一下,可一想,她好像确实跟他没什么实质的关系。
难道说是房东的女儿?
“川哥,你跟朋友来,我悄悄给你们免了门票。”
孟栀没特意跟程溪打招呼,只点头冲她笑了笑。
程溪也略微不自然地点了下头,多说一句“你好”。
孟栀进去拿了两张票出来:“给你,你先办事吧,忙完了咱们一起回家,我妈每天都念叨你,现在你可算回来了。”
孟平川说:“见过秋婶了。”
程溪往他们俩重叠的影子上瞟一眼,一时觉得自己叫孟平川同行果然是名不正言不顺,她算什么呀,没半点沾亲带故身份的人。
可她又不愿在孟栀面前失态,只好拿食指在孟平川背上暗暗戳了几下,然后故作平常的说:“你们聊,我先去看看那边的虔山简介,好像挺有意思的。”
孟栀没多想,拉着孟平川继续拉家常:“川哥你这次来是做什么的呀?东南哥呢?他最近怎么样啊?”
孟平川心不在焉,应声敷衍了两句。
程溪想回头看看,盯着石碑上的简介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但又不肯,只好踢踢脚边的石子。
孟平川跟孟栀说:“你忙吧。”
“可是我……”
不等孟栀说完,孟平川走过去,从背后揽住程溪的肩,好笑地问:“闹什么?”
程溪稍稍冷静,有些窘迫道:“没、没什么啊,不是怕影响你跟青梅竹马叙旧么?”
青梅竹马四个字,被她咬得快能裂核桃了。
孟平川摸她脑袋:“傻瓜,我们这就进虔山。”
第14章当归
虔山脚下,扶摇古城依偎峰峦。
眠秋河是扶摇古城的母亲河,坐上乌篷船,顺水而下,撑一支长篙便能将两岸吊脚楼的古朴悠然尽收眼底。白日不点灯笼,不盏灯,被夜色藏匿的陈枋、酒梁裸.露在外,一眼看过去,城楼细脚伶仃而立。
程溪怔在入口,顿感这地方的景致,隽秀与伟岸交织得恰到好处。
如同“扶摇”一词,让你半身如临秘境,半生用来追忆。
“城南现在封了,城东有一道古城墙,面向古官道,后悬空在眠秋河之上,城北有寨子,人多,有肉,多美酒。”
孟平川嘴里斜叼着根烟,日光挪过来,他立即把袖子挽起来,词说得特顺口:“小姐需要导游不?要的话选我就成!个高活儿好废话少,土生土长不乱跑,一人三十还不贵,不过丑话咱得先说好,我可一律不还价。”
程溪忍笑,故意难为他:“那请问这位野导,难道城西没什么值得看的?”
程溪没发觉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这话头里的机灵被孟平川抢了去,他插在裤兜绕程溪打量一下,道:“程溪啊……”
孟平川顿一下,感觉这时候得抖两句夸人的诗出来,可话到嘴边,能张开嘴,却没了声,他扒拉几下村头,心烦,我他妈语文果然是体育老师教的!
只好笃声说:“特好看,比这儿的山啊水啊,都好看。”
“那你不早说?”
孟平川“嘿嘿”笑一下,“那不是怕太好看被其他人看了去么。”
程溪没回话,只定定看了眼在景色里的孟平川,他一来到虔山,就好像深潭里涌入一股活水,冲开了密匝的浮萍,探出头,便能吮吸一口氧气。
又活了。
孟平川这一满含少年气的笑,倒让程溪想开了去,要说旅行时与清酒河川独处的妙处,那大概就是——
让懂的人懂,让不懂的人更不懂。
让世界是世界,而我甘心做自己的茧。
孟平川被她看得很不自在,面上没动静,嘴上却着急:“看什么看,走了。”
“是得走了,你带我去店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