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伸出手指,“2万。”
顾司远又不傻,掏出自己的包,点了一些现金,“1万,赶紧。”
拿到钱的阿泽半点不墨迹,扭头就走,嘴上还御演乄不饶人地咕哝,“赌狗,吓唬谁呢,心疼你的人,还让他出去卖,装什么深情……”
顾司远关上那扇摇摇晃晃、四处漏风的门,转头发现辰年已经醒了,正微微仰着头看他。
辰年在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这种脆弱而柔软的神态,让他的心突然跳了跳。
为了掩饰,他条件反射把头偏向一边,重新坐在床沿,抬手将手背贴到了辰年汗澄澄的额头。
“体温还是有些高。”
“我睡了多久。”他真的太累了,灵魂仿佛都随着信息素从抽了出去,只剩下一副躯壳,由内而外都感受到那种格外真实的空虚。
顾司远看了看窗外,“傍晚了。饿了吗?”
辰年捂着自己后颈,撑着坐了起来,顾司远伸手从墙边的矮桌上拿了一晚打包的粥,打开想要喂他。
“那两管信息素拿好了吗?”这是自他醒来关心的唯一一件事,没精力顾及顾司远的意图,伸手示意自己可以。
顾司远紧了紧手中的碗,没给他,沿着碗边舀了半勺,送到他嘴旁。
辰年眉头轻轻挑了挑,右手抬起轻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喝了下去。
粥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烫。
就这么沉默地喂了半碗,辰年吃不下了,顾司远也没强求,两三口喝完了剩下的。
辰年有些意外,想了想,问:“你……吃了吗?”
“你关心吗?你恐怕连自己的死活都不怎么在意吧?”顾司远打开房中唯一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便携恒温药物保存盒,递给辰年。
辰年打开,两只密封器稳稳地躺在里面,他长舒一口气。
“存储盒是你提前准备好的,你早就摸清了那个医生的底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对吗?”
顾司远到住处后,想要帮辰年换下湿透的衣物,打开柜子翻找,发现了藏在深处的药盒。
那一刻,他回想起辰年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辰年在茶会试探出徐青的底细,紧接着借由上课的名义与他进行深入交流,在徐青所说的故事中精准抓住了有用信息,核查清楚原委后,抓了他这个壮丁。
观察敏锐,布局果断,识人善用,步步为营。
这才是真正的辰年。
是隐藏在一副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伪装背后的辰年。
他感到背脊发凉。
可是可悲的是,这样一个他琢磨不透的人,躺在他面前,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内心不仅生不起一丝责备,反而开始担心,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有几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