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男人们脸色稍霁,罗氏只觉得心累得很:“这么说来,瑶儿是心意已决了?你可知道我为何明知你和晋王有所牵连,仍不愿你们之间有所交集么?”
“因为天家无情,太太怕瑶儿受委屈。”
“你知道此理就好。”罗氏叹道,又撑着额头不说话,长平侯到底不是内宅妇人,并没有罗氏想得多,也没有罗氏能够教导女儿的多,也就选择闭嘴不说话。堂中一时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季玥轻轻抚着季瑶的发:“瑶儿大了,到底有自己的主意了,娘就依了她吧?”又笑着指了指正拉着手做小动作的季炎和吴婉筠,“到底是两情相悦呢,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况且晋王那孩子虽说出身贵胄,却是个顶好的,现如今连房里人都不曾有。现下他竟然肯亲自向老爷开口,必然是真心心悦瑶儿的。若真是如此,依着咱们家的家世,出一个王妃何乐而不为?”
罗氏笑骂道:“你和烜儿就惯着她。”又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货管得太多也不好。罗家若是差人来问此事,就拒了吧,褚家那小子虽好,比不得咱们家姑娘眼里没有这个人。”
作女二公主(一)
季瑶原本以为要和罗氏纠缠很久方能得到她松口,但不料罗氏竟然这样快便改了意思,虽说她不甚看好裴珏,但好歹是女儿的意思,她也是尊重。
季瑶如何不知罗氏的意思,天家到底不是长平侯府能够比上的,裴珏若倾心相待自己也就罢了,但若是给了自己委屈受,那也是娘家无可奈何的。这样想着,季瑶心中一片温软和动容,对罗氏的照料更是事事尽心,亲力亲为。
至于褚家那头虽被回绝,但好在安定侯与褚老夫人都不是记仇之人,只表示了自己的惋惜之情,又命人送了一些玩物给季瑶,疼爱之心溢于言表,绝非是装出来的。
眼看三月暮春,日头也有些渐渐毒辣起来的意思,临近长平侯的生日,侯府上也渐渐忙碌起来,然而如今吴婉筠进门,万事有她料理,季瑶自然乐得自在,这日便出城,往庄子上去了。
自从上次的教训之后,季瑶对于自己的安危看得很重,选了几个嘴严且忠心的护院在自己院子里调/教了一番之后,也就带了四五个出城来了。季瑶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但旋即马车停下,已然有一人上来坐定。
马车很大,被一道推拉门隔成了内外两间。外间不过占了三分之一,而内间则是设有软榻、炕桌等一系列物件。见那人上来,知书等人只行了个礼,便抱了小四到外间去听候吩咐,独留两人在其中相对。
跟女子相比,裴珏的确显得高大,佝偻着身子进来,季瑶大方的让了他位置:“晋王殿下今日好雅兴,也肯跟我走一趟。”又笑着看他,眸如星子,鼻若悬胆,面如冠玉,生得这样好的皮相,就是见过了各式各样美男的季瑶都想多看几眼,委实不怪京中贵女们都对他倾慕有加。
裴珏见她半靠着软垫十分慵懒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像是有小瓜子在挠,轻轻搂着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这话孩子气,你第一次邀我与你同去,我怎么不到?”
鼻尖萦绕着龙涎香馥郁的香气,他的鼻息轻轻洒在脸庞,说话间又有几分薄荷的香气散出,男性荷尔蒙都快爆炸了。季瑶小脸一红,不动声色的拍掉他的手:“你又动手动脚的做什么?外面还有人呢。”
见她小脸近在咫尺,裴珏眼底净是温存的暖意:“只有咱们,她们不知道。”说话间又向她压了压,似乎想要吻她,季瑶忍无可忍拍在他脑门上:“殿下自重才是,这样轻薄外臣之女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殿下若管不住自己,趁早下车去,臣女受不起。”
裴珏挨了一下,却愈发的柔情似水了,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一样又凑上,紧紧腻在季瑶身边,柔声道:“怎是外臣之女?咱们不是说好了,待你长大,咱们便成亲?我未来的王妃,我的妻,我如何抱不得?”
季瑶冷笑道:“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几时应了你?”
“你若是不应我,何必婉拒了褚乐康?”裴珏笑眯了眼,很是得意,“你这些日子总不见我,令尊也不肯给我一个答复,我虽焦急,也不愿催促,免得败坏了令堂对我的印象。”
季瑶不免笑道:“太太对你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你到底是天潢贵胄的身份,若是真嫁了你,往后要有什么委屈,我也只能生受着。”
裴珏默默抚着她的鬓发:“又说这些话了,我怎舍得委屈你?你是我求了那样久才能到手的宝贝,又怎会弃你于不顾?”
“你是皇子,更是亲王,谁知道有没有贵女想要自荐枕席?”季瑶揶揄笑道,“莫与我说,往日那些姑娘传你,你是半点都不知道的。”
裴珏当然是知道,但那些贵女,他是一个都瞧不上眼。当下揽了季瑶在怀:“那瑶瑶要我怎么证明我待你的心意?”
季瑶笑道:“嘴上说说谁不会?男人的嘴是信不得的,你若但凡真的有心,便不必强求嘴上的功夫。”见裴珏笑得无奈,伸出食指勾勒着他的轮廓,“我不是个省心的,也不温顺,更做不到三从四德,你可想清楚了?”
听她这样说,裴珏笑道:“你若是太温顺了,和她们又有什么两样?别人因我是皇子敬我畏我,即便是所谓的倾心,也不过是倾心这张脸或者是我的身份。三从四德之说更是无稽之谈,我要的是妻子,不是一个附属品,你如今就很好,不必听从那起子掉书袋子的话。我只要你,你若是因为我要变得和那起子贵女们别无二致,岂非是我的罪过?”
这告白热辣辣的,要说不动容也是不能的。往日执行任务之时,有不少任务当事人对季瑶动情,但皆是在合乎礼教的情况下,唯有裴珏一人让她做自己。心中暖暖的,窝心的感觉悄悄蔓延,季瑶半靠在软榻上:“殿下既然如此说,臣女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了。若真是想好了,也认定能够忍受我的性子,那殿下就提亲吧,只是我老爷和太太的意思很是简单,即便应了,也不会在及笄前出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