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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四周地上,只见又潮又湿,他怕弄赃了程雅珍的衣服,率性把程雅珍抱在怀
里,盘膝坐在地上,一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心穴”一面细言细语地在她耳边呼道:“珍
妹,珍妹,你何必这样自责,小兄又没有受多大的伤,唉!你!你!你的脾气还是和小时候
一样,一点未变。”
程闻二家,原是通家之好,小儿女当然不会今天才认识。
他说着,说着,不自禁低头亲了一下程雅珍自己打肿的半边桃腮。
程雅珍热望成空,自己认错了人,急怒攻心,只觉脑中一昏,人便失去了知觉。
这不是受伤,也不是大病,当然醒来得很快。
闻非之的话,她完全听得清楚,闻非之的那一吻,她更是被吻得毛骨悚然,全身发麻。
可是,她却动也不敢动一下,一个劲地装死。
这时,她心中真是五味俱陈,哭诉无门。
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安徘的结果么!
她脑中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片刻之间,她看透了生死,但,唯有一点,她却始终无法
看破,那便是这幕笑话,叫她死了,她也是忍受不了。
她一生好强,难道死了还在人家口中落下一个笑柄。
不!我不能死!
可是,我怎样办呢?她真恨死自己了。
闻非之浓情蜜意的细语,在她耳边诉个不停。
她暗{才道:“看来他对我的心意,确实已非一日,我过去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假使
不是这次阴错阳差,他纵是想死了我,岂不也是活该,活该,活该”说不尽的“活该”
在她脑中旋转着!
“活该!活该!我就是死了,‘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他’不喜欢我,我
又值得为‘他’死么?”
她起先是站在闻非之的立场设想,想着想着,忽又把自己本身代替了闻非之,而在为自
己设想了。
是的,如果史莒对她没有意思,她这不叫单相思么!
哼!你既看不起我,我难道就非嫁给你不可。
她的脾气又来了。
接着,她考虑到闻非之的问题,至少,闻非之是爱着我的,假使世界上没有史莒,这闻
非之实在算得上是一位理想的对象,史莒眼睛里没有我,这世界上已经等于没有他,我又何
尝不可接受闻非之的爱。
她性格明快,虽是任性,但极有决断,银牙一咬,发狠暗道:“史莒,你有什么了不
起!我就叫你看看我嫁的人!”
心念一决,一声娇呼,她睁开了秀目。
当然,她少不得非得做作一番,挺腰跳了起来,指着问非之的鼻子,大发娇嗔,道:
“你你”闻非之一脸惶恐,道:“珍妹!珍妹!我我不是有意,是是怕你跌到地
上。”
程雅珍怒道:“那!你你”你什么?她总不能把他偷吻她香腮的事,也说了出来。
闻非之也不管她“你”什么,只是不住地连连打拱作揖,赔罪不已。
程雅珍发过一阵娇嗔,缓了一口气,叹道:“非哥哥,你已经答应娶我了,我人本来就
是你的”
话声一顿,言未尽意,柳眉一扬,接道:“不过,我要你替我争一口气。”
闻非之哪是程雅珍的对手,不逞他想,便乖乖地道:“珍妹,你要我争什么气?”
程雅珍道:“我问你,你的功力比史威如何?”
闻非之一叹道:“小兄惭愧,难与史威相比。”
程雅珍又道:“比史莒又如何?”
闻非之摇头道:“莒弟人中之龙,绝世奇才,小兄不敢和他并论。”
程雅珍沉痛地一叹,道:“你难道就自认不如人就算了不成?”
闻非之道:“我不自认不如人,又能怎样?”
程雅珍道:“哦要你发奋图强,迎头超上他们!”
闻非之苦笑道:“珍妹,你不是不知道,武功方面的成就,明师和资质,缺一不可,岂
是勉强得来的?”
程雅珍道:“你承不承认‘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
闻非之道:“这话有它的道理,但并不尽然,有许多”
程雅珍截口道:“我觉得这话用在你身上,有绝对的必然性,说资质你不下于史威,说
明师我有办法,现在只问你是不是有心人?”
闻非之又何尝不是心怀大志之人,只因见了史莒与史威的成就,自觉终生难达,泄了
气,这时被程雅珍说得豪情大发,挺胸而言道:“珍妹,你这样爱护我,我就是吃上千辛万
苦,也必努力以赴,不负你的期望。”
程雅珍展颜一笑道:“好!从今天起,我们两人,谁也不准偷懒,你在这里等一等,我
很快就回来。”
话声一落,不等闻非之接话,已是纵身掠出洞外。
同非之但觉双腿一软,他再也承受不起这天外飞来的意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这座
洞府中充满了温暖和光明,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他那美妙的梦正在做得乘心写意的时候,忽然耳边一声脆笑道:“你倒舒服,先睡了一
觉。”
闻非之一惊而醒,只见程雅珍身后跟着她那两个侍女之一的王燕姑娘,每人脚前放了一
大包东西。
闻非之一跳而起道:“‘你你带来这多东西做什么?”
程雅珍面色一正道:“我们在这里住下来。”
闻非之一愕道:“就住在这里?”
程雅珍笑着一指那两包东西道:“武功秘籍,云丹圣药,衣食之需,应有尽有,再加上
我,你难道还不满足?”
闻非之急道:“我不是‘’程雅珍专断地道:”别的话我都不要听,我只要你替我
争一口气,好好下工夫。“
她话不停口,转身又向玉燕一挥手道:“燕妹,以后都靠你们两位了。”
王燕秀目一红道:“小姐,我留下来好不好?”
程雅珍道:“现在不行!”
玉燕知道她的脾气,不敢多说,只好行了一礼,黯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