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有?”
小诚冷笑一声:“什么叫出格事儿啊?”
“就是……”老宁也拉不下脸来说,恨恨地:“你是不是认真想跟人成家过日子!”
“是是是,不是我跟人家结婚干嘛啊,您真当我气我妈逗着玩儿哪。”小诚不耐烦。
老宁戒烟有几年了,这些年体检一直严格控制着,如今有了烦心事,在桌上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朝儿子手一伸,手指往里勾了勾。
小诚没看懂:“嘛啊?看结婚证?”
老宁骂道:“烟给我一根!”
送到嘴边点着了火,老宁敞了敞衣襟,端坐在书桌后边抽边沉思:“结了就结了,晓鲁那孩子也算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挺爽朗,也受得委屈,有教养。”
“反正过日子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好坏你认准了,都得受着。”
就是——
这婚后如何跟亲家相处,这些大大小小的人情往来,还得是他们老的来操心。
“滚吧。”
小诚走之前,去敲了敲段瑞的房门:“妈,我走了啊。”
没人应。
待宁小诚走了以后,段瑞才在屋里压抑地哭出来。
难受啊,委屈啊,心酸啊,熬心血养大的儿子,她的心头肉,如今就娶了人成了别人家女婿和丈夫,这让她怎么缓的过来。
老太太心思敏感,一直哭到晚上睡觉,才稍稍想开了些。等老宁回房躺下,她主动开口:“……小诚和晓鲁,你做主吧。”
“人家女儿嫁到咱们家来,不能一点说法都没有,回头跟郑家商量好了,该办事儿办事儿,该聘礼聘礼。自己养的儿子我自己最清楚,他故意不让咱俩知道,请了那多的人,为什么啊?就怕咱俩不答应,我看,他待晓鲁也认真。”
老太太伤了元气,红肿着眼睛,握住老伴儿的手:“我也算看出来了,谁也靠不住,将来还是咱们扶着到老。”
老宁高兴段瑞能想开,有点激动:“就是,为了那混小子生气,不值当。”
段瑞叹气:“他们这代人想的太简单,你说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吗,将来真有离婚那一天,那财产怎么分,关系怎么处,日子又怎么过?我看晓鲁那孩子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做饭,将来又是……”
“说着说着又来了。”老宁头疼揉了揉眉心:“谁结婚是奔着离婚去的,财产怎么分那也是小诚自己的东西,他爱怎么分怎么分,你们女人就那么点小心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生那么大气是为什么?”
段瑞被戳了面子,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你不满意晓鲁?”
“倒也不是。”段瑞想了想:“从小那孩子总在外头跑,看着有点野,她家里毕竟是再婚,关系复杂,我本来想小诚能找一个家里没琐碎的,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可再想也是她想。自古以来儿媳和婆婆就是蛮难平衡的关系,认了,认了。
……
可蒋晓鲁家,也又是一番风起云涌。
蒋晓鲁回家,杜蕙心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响声急忙出来,难掩高兴,郑和文放下书也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很激动:“晓鲁回来了?”
“嗯。”蒋晓鲁站在门口,有些拘谨:“郑叔,您现在有空吗?我想跟您说点事儿。”
郑和文和杜蕙心互相看了一眼,以为蒋晓鲁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指了指书房:“屋里,屋里说。”
“好。”
自始至终,蒋晓鲁没看她妈一眼。
进了书房,蒋晓鲁把户口和结婚证一一放到郑和文面前,坦诚道,郑叔,我前几天从郑昕那儿拿了户口本,今天还回来。
郑和文震惊,先翻开两本证看了看,又放回去,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晓鲁,这是,你这是……是跟家里置气?”
“不是。”蒋晓鲁不卑不亢地站着:“是真的,我跟宁小诚两厢情愿。但是没事先跟家里说,之前我跟妈闹成那样,我拉不下脸来,干脆先把事情办了,先斩后奏。”
“郑叔。”蒋晓鲁现在说的是发自肺腑的话:“我信任您,从小到大您对我一直很好,这些年我别扭,改不了口,但是心里是真的把您当成父亲一样的长辈,我知道这事儿跟您说比和我妈妈说要效果好,她胆子小,很细腻,我怕她接受不了,当我求您,一会儿您帮着我说说话。”
“孩子啊……”郑和文心里五味陈杂:“你太冲动了。”
这比郑昕和曹小飞的婚事还要让郑和文心里难受,蒋晓鲁这孩子太有主意了,办事儿也太不留余地了。
过了好半天,郑和文才缓缓道:“你去吧,我跟你妈妈说。”
“好。”蒋晓鲁收好桌上的结婚证,又出去了。
没过几分钟,杜蕙心果然去了郑和文的书房,两个人关在里面交谈,蒋晓鲁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暴风雨,躲在屋里暗自等待,可门锁合了又开,杜蕙心始终没进来找她说过一句话。
直到晚上九点多,蒋晓鲁按捺不住想出去找母亲谈谈的时候,杜蕙心主动进来了。
站在门口,红着眼圈,手始终搓在一起,只说了一句话:“改天,叫小诚来家里吃顿饭吧。”
女婿上门,见一面总是应该的。
“妈……”蒋晓鲁从地上坐起来,歉疚想追出去,杜蕙心摆了摆手,无声告诉她什么也别说,转身就走了。
母女两人,各怀心事,可眼底失望神情倒是如出一辙。
深夜蒋晓鲁拿起手机给宁小诚发了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