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问:“查了?”
“没查。”桥馨摇摇头,“测试的系统坏了,让过两天再来,所以——”
他又不高兴了,她劝了两句,出门就挨了这一拳。
“你带他做精神测试,测出什么毛病,你是想给他治,可回头你要真受不住离婚了,搞不好拿这病例反咬你一口。”小诚心思多深的一个人,把这点小九九看的清楚着。
桥馨僵了一下,求助般:“可能吗?”
宁小诚不置可否:“换个角度,我要是他,应该也会这么做。不过今天真没看出来是你。”
他想了想,纳闷地自言自语:“怎么就这样了呢。”
原来那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世事难料,物是人非啊。
桥馨苦涩一笑:“小诚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病了?”
“我岳父刚手术,我过来看看。”
“你结婚了?”桥馨诧然,“什么时候?”
小诚微笑:“有几个月了。”
桥馨说:“真的恭喜你。”
“谢谢。”
曾经那么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一个男人,纠缠了几年,她逃,她躲,说尽了伤感情的话,现在娶妻成了别人的丈夫,和你并肩坐在长椅上,看你生活不幸,除了几句慰藉,像个生疏的过路人。
眼里没有心疼,也没有怒气,剩下的只有怅然和感概。
桥馨变了,他也变了。
桥馨站起来,说:“小诚哥,我得回去了。”
宁小诚问:“还回去,不怕他再打你?”
“学校给老师准备了宿舍,我可以借住。我想考虑离婚了。”桥馨消瘦,站在风口中说。
“好。”小诚也站起来:“真遇上什么难处了,可以找我。”
桥馨抿着嘴唇,和他分别。
她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小诚还站在原地,抄着裤兜。
“小诚哥。”
“嗯。”
“你妻子应该是个特别好的人。”
宁小诚看着她笑笑,大方道:“叫蒋晓鲁。”
晓以大义的晓,登山小鲁的鲁。
“再见。”
小诚说:“再见。”
两个人,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渐行渐远。
蒋晓鲁站在不远处,看见他,清脆呼唤,待他走近,问:“你和谁说话呢?”
宁小诚从容走过去,牵住她:“问路的。”
“哦。”蒋晓鲁狐疑地回头:“问个路怎么包那么严实——”
“看着眼熟。”
宁小诚把她头扭回来:“别看了,号贩子看着能不眼熟吗,天天在医院晃,问我要不要号儿。”
蒋晓鲁叉腰,歪头看着他:“你嘴里能有句实话吗?”
小诚哈哈笑,笑够了,正色道:“我前女友。”
这回轮到蒋晓鲁笑了,一脸不信:“你就没一句实话,不说拉倒,我也不想知道。”
“真是我前女友。”小诚诚恳地又说了一遍,“你不信?”
蒋晓鲁嗯了两声,连连点头:“信信信。”
她快语连珠:“你前女友加起来有一个排,医院能碰见,吃饭能碰见,上厕所也能碰见,上回停车的时候你跟人家说了半天,那个是不是也是你前女友?”
宁小诚说:“那是收费的,岁数有我妈那么大,告诉我没零钱了,非让我给她两张五块的。”
一起走到电梯,蒋晓鲁忽然严肃起来,把宁小诚逼到角落里,手抵在他腰上,后知后觉地质问:“真是你前女友?”
电梯里人挨人,人挤人,小诚低眉看着蒋晓鲁。不禁想起桥馨被一拳打倒的那幕。
不可否认地,他鬼使神差想起了和蒋晓鲁还不熟的时候,她在大街上和人争吵,吵的面红耳赤还不落下风的模样。
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娶这样一个女孩当妻子。
不甘失败,也永远不在乎失败。
你打倒她,她会跳起来给你更厉害的反击。
怎么就和她成了一家子呢?
打开家门,她站在餐桌前,不知道从哪弄了把玫瑰花,还是新鲜带着叶子的,她拿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剪掉多余的根,然后鼓起腮帮子对着花瓣吹气儿。
回头看见他站在门口,会甜甜一笑,说:“你回来啦?”
你看着她憨里憨气的背影。就又明白了。
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