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微笑道。
郑以晨咬着唇,缓步走了进去,坐在林医生面前,开口求助:“林医生,这两天汗流得多,刚发现可能出了些问题,您帮我看看。”
郑以晨小心翼翼地将外衣脱下,背对着林医生:“衣服黏住了,不太好脱。”
“我就知道。”林医生语调轻松:“你前段时间不就弄过一次吗?他那时候就问过我,我就知道你还要出事儿。”
郑以晨讪讪一笑,不敢多言语。
林医生的手很轻,拿棉签蘸着碘伏替她清理伤口。郑以晨感觉有丝丝刺痛,只能皱眉咬着牙忍着。
“没事儿,就是磨破流了点脓液和血,已经清理掉了。”林医生拿了点消炎药膏给她擦:“汗液本来就是弱酸性的东西,你的皮肤不好排汗,容易长小疙瘩。排出来的汗没有及时擦干,和衣服一摩擦,当然会破了。自己注意点儿,别到以后恢复得不好又后悔。”
郑以晨垂了垂眼,自知没有理,只得记下。
“这几天注意擦药,尽量别流汗了。按摩的还是要继续,避开创口就行。”林医生帮她整理好衣服:“我给你开药膏,你待会儿去拿。”
“林医生,背后创口的地方明显吗?看起来严不严重?”郑以晨有些紧张,着急地问道。
林医生抬眼,好笑地瞥了她一下:“怎么?这才知道怕他说你?”
被拆穿,郑以晨不好意思地低头:“这段时间在编舞,任务比较重,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后我只能尽量少练,但不跳肯定是不可以的。”
明知这样是不对的,郑以晨却依旧要做。
杜阳的接受来之不易,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就把舞蹈给终止。这是对杜阳的不尊重,也是对佟越那首曲子的不尊重,最重要的,是对她的爱和努力不尊重。
林医生耸耸肩,没太在意她的话:“我只是建议。”
……
从医院出来,郑以晨拿着药膏正打算回家,却没想迎面走来一个男人,那样貌有些熟悉,却不记得是谁。直到对方开口叫她:“佟太太?”
郑以晨一愣,定睛看去,这才想起他是上次和佟越一起吃法餐时,遇到的那个东阳连锁的经理。
姓什么来着?
“您好。”郑以晨面上甜甜笑着,和男人打招呼。
“我姓王。”王经理伸手。
“王经理。”郑以晨和他碰了碰手。
“您这是?”
“给家里人拿了点儿药,您呢?”郑以晨抬了抬手,随意给他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想起上次他的眼神,郑以晨下意识想要多和他聊几句。
“陪朋友来一趟医院。”
郑以晨这才看见他身边一高个女子,打扮艳丽,一双狐媚的眼盯着她。
“哦!”郑以晨微微一笑,想起上次陪在他身边的还是一个中年女子,心下了然,却免不了下意识多看那女人两眼。
等她再回过神来,王经理的表情又变得微妙,带着些许不可言说的东西。郑以晨有些狐疑,却没再多问,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可走着走着,郑以晨就猛地停下了脚步。
她回味着自己刚刚看那艳丽女人的眼神,又想起第一次碰见王经理时他的表情,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击中。
钝痛感席卷了郑以晨整个人,她仿佛在龙卷风的中央,被周围的飞沙走石给磨得浑身是伤。
是我想多了吧?
郑以晨拿出手机,想找人帮忙查一查佟越在东阳那几天的通话和住宿,翻了一圈电话号码,竟然没人可找。
她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伤痛,她可以变得强大。可这回头看看,她每一个坚强,都是依靠着佟越。没了佟越,她什么也做不到。
连查个通话记录都没办法。
郑以晨疲惫地回到家,之前担忧被骂的心情已完全消失,她现在只想知道佟越去东阳发生了什么,能让王经理对她露出那样的眼神。
焦云正在客厅收拾,见郑以晨回来,有些惊讶:“童童,今天这么早回来了啊?”
“恩,背后有点发炎,您晚上帮我擦擦药。”郑以晨强打精神,把手里的药膏给焦云看了看。
焦云皱了眉,指责她道:“这是怎么搞的?每次不都佟越帮你擦吗?你怪我按摩不好。”
“这个药膏不用按摩,只擦到创口的地方就行了。”郑以晨挽着焦云的手臂撒娇:“我不是怕他骂我吗?您脾气好,不会骂我的,我知道。”
焦云一巴掌拍在郑以晨手背上,虽然架势很大,动作去很轻:“早不知道保护好自己,非要疼了才来怕挨骂!”
郑以晨笑嘻嘻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一转身,面上的笑就消失不见。
因为不知道郑以晨在家吃晚饭,佟越也没有回来。郑以晨脑子里全被胡思乱想给占满,没能吃几口就上去休息了。
郑以晨一般八点半结束舞蹈,佟越便会赶在那个时候去接她回家。她今天早回了家本应告诉佟越一声,此刻却恶狠狠地不愿通知,故意让他绕一圈跑个空。
郑以晨早早地就去焦云房里,让她忙自己洗了澡,擦了药,换好睡衣躺下了。她努力想要睡着,却因心里有事儿无法入眠,看一眼时间,佟越该打电话来了。
佟越知道她的习惯,怕她不高兴就绝不早一分钟打,怕她跳太久也绝不晚一分钟。果不其然,时间刚跳到八点,那边电话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