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过来的红脸姑娘,笑叹:“说说你这毒是怎么来的吧?”
长夜漫漫,既不能盖棉被,就只好来聊天了。
他要做个温柔体贴的童养婿,免得吓着人了会被扫地出门。
傅攸宁飞快地偷觑他一眼,又迅速将目光挪开,拿没被制住的左手轻轻在滚烫的脸颊便扑着风。
“就,多年积累……”她估摸着,若梁锦棠当真知晓了这毒是怎么来的,齐广云八成会被灭门,还是绝口不提的好,“对了,你、你先才说……你见着萧擎苍了?”
其实吧,这样被人抱在怀里,无论说什么事,都……很、尴、尬。
傅攸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假装一切正常。
见她不想多谈中毒之事,梁锦棠也不舍得她为难,便就着烛火看着她躲躲闪闪的酡红侧颜,从善如流地笑答:“尉迟岚找我借人时,我就怕逮不着人要糟,所以私下联络了萧擎苍。”
“此次楼然国既主动向我朝发出国书欲缔结盟约,邹敬若要去成羌,必不敢自楼然绕道,只能经河西军的防线过境。”
剑南道与楼然、成羌均接壤,邹敬既不能从楼然借道,按常理便只能自投罗网。
好在,邹敬确实是个按常理行事的耿直人。
别扭极了的傅攸宁意图偷偷自他膝上出逃,腰上却收到了充满警告的一箍,她只能继续红着脸坐好。
“你是说,邹敬眼下……在萧擎苍手上?”
如此一来,事情就还不算糟。邹敬出逃失败,至少成羌那头一时不能借由今上登基的秘密兴风作浪了。
“嗯,眼下扣在城外,”梁锦棠盯着她的唇,有些心不在焉,“有季达的人看着。”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傅攸宁的心思已被邹敬案突如其来的进展牵住,一时也忘了羞涩的尴尬,略回头,满眼期待地瞧着他。
从前,许多事她都只能自己想。可她脑子慢,常常力不从心,不过是硬撑着。
当这句话问出口之后,她忽然觉着,这真好。
从此后,她不必再假装聪明,如履薄冰地去做许多自己力所不及之事,不必时刻战战兢兢又想不出自己是否有哪里出错,给人留下什么把柄,或叫人发现自己无用……而被丢下。
从此后,她或许就可以大声同别人讲,是,我不全才,可我也不是废物。我脑子慢,没法事事冲在前头,可若你们回头就能看到,我始终都在。
或许终我一生都不能如人,但你们自行在前头先走着。
我如今有梁锦棠哪。
他会陪着我,一步一步慢慢往前,与你们一道,浩荡前行。
若我今日还不够强,那还有明日。只要今日比昨日好,这便是,希望。
只要今日的傅攸宁能比昨日的傅攸宁好上一些,那就能算得是个有始有终、永不放弃的,不比谁差多少的好姑娘。
梁锦棠对这样的局面也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