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说事,无事退朝。”
“切。”吕嘉被迫绕回正题:“我原本打算把颜昕领给你见见,挺机灵的姑娘,活泼得很,就适合给你作伴,不过明天没时间了,我把你电话给她,让她后天直接找你。”
“随你安排。”许惟开始擦头发。
“那行吧,保持电联,月底交稿,你可别遁了。”
放下电话,吕嘉感觉到微妙的不对劲,想了想,发现她问的问题许惟一个都没回答。
七点半,落地窗外灯火朦胧。
许惟在穿衣镜前试衣服。衣柜里的夏装都试过一遍,最后留下一件t恤,一条棉麻热裤和身上这件棉裙,其余的都放回去。
七月十三号,大晴天,午后热得骇人。
许惟和颜昕在火车站碰头。
颜昕短头发,个子不高,长一张娃娃脸,是吕嘉刚收进来的实习摄影师,要去禺溪拍照片。她先认出许惟,挥舞着手臂跑过去,行李箱一路拖出绵长的轰轰声。
颜昕的自我介绍十分正式,年龄、籍贯、学历、专业一一报上,最后表示很高兴能跟随许老师采风学习。
她讲话快,笑起来眼睛眯成缝,脸庞又圆了几个度,导致年龄直线锐减,许惟不得不问一句:“你有二十四了?”
“许老师,真的。”
许惟摆摆手:“别这么叫我,我们同个路而已,随意点。”
颜昕于是开启自来熟模式,改口喊她“许惟姐”。
上车后,两人聊天。颜昕的确活泼,但没有聒噪得令人讨厌,她很懂分寸。
车厢并不安静,后座的乘客带了小孩,一对双胞胎,五六岁,在过道里玩得起劲。
许惟看了他们一眼,两男孩长得几乎一样,分不清谁大谁小。
颜昕问了什么,许惟没听清,“嗯?”
“就是……那时候,你为什么突然不做新闻了?”
“哦,讲起来有点复杂……”尾音拖了两秒,许惟索性皱眉,露出为难的神情。
颜昕一看,识趣地岔开话题。
下午五点,火车到达丰州火车站。
丰州是省内最南的地级市,很小,辖一区两县,禺溪与丰州接壤,距离丰州市区不到两百公里,前年成为县级市后,也改归丰州代管。
这地方比江城热得多。出站后,一股热气扑上身,人人挥汗如雨。
颜昕憋尿太久,匆忙找厕所,许惟待在阴凉地等她,对面是新建起的建材城,一排楼房,墙面上浓墨重彩地刷着各式瓷砖、卫浴产品的广告,风格十分夸张,往后是新建的公寓楼和别墅区。
视野更远的地方,山的轮廓隐约连绵。
许惟站了一会,摸出手机,翻出何砚早上发来的信息,里头有个号码。
正要拨,蹦进来一条短信——
“火车站外有公交站,在那等。”
很简洁,没署名。来自那个138打头的号。
等颜昕上好厕所,许惟领她去了公交站。
颜昕以为要搭公交,没想到等来一辆银灰色小货车,双排座,后头拉着一货厢五金配件。
车窗降下,瘦津津的年轻小伙探出脑袋,左右看看,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嘿,你们是江城来的吧?有没有一位许小姐?”
颜昕疑惑:“对啊,你是谁啊?”
“我来接你们的。”他笑时露一口白牙,随即开车门跳下来,“我们小老板没空,差遣我来了,看这天儿热的,你们赶紧上车吧。”
他手脚利索,说话间已经把她们腿边的两个行李箱放到后头货厢,又打开后排车门,自个先坐进驾驶室。
颜昕惊诧得很:“许惟姐,你朋友啊?”
许惟打量着那小伙子,没解释,顺势点头。
小货车从火车站开进市里。
小伙子叫石耘,二十一岁,人挺开朗,在车上就给她们说后面的安排,待会儿他要先去接小老板,然后再送她们去旅馆。
车开半小时就拐进旧城区,七弯八绕,在东街口停下。
没改造过的老街,巷子窄,两旁还有人摆地摊叫卖新摘的西瓜、甜瓜,摇扇子的老年人蹲着挑挑拣拣,路挡掉大半,小货车不好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