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儿,他都打算入洞房了,被我绑了来。”
陈少权给了她后脑勺一个“随便你吹,反驳算我输”的表情。
“蝎子的尾巴毒不过后妈,天底下最疼的还是自己的老娘。”老婆婆说着说着就抹了一把泪,“我娘当年疼我疼的贴切,后来老了,我爹娶了个后娘,就把我给卖了。有后娘就有后爹啊。”
灵药被触动了心事,眼圈一下子红了。
陈少权坐起身,捏捏灵药绑起来的两个小啾啾。
“喂,你怎么扎两个小啾啾。”
回想了下,好像每次见她,她总是一半绑成软软的小啾啾,一半如瀑长发披散身后。
今天在老婆婆家,他二人换了粗麻料子的的衣裳,灵药洗了脸,头发便绑了两个小啾啾包,翘在头顶,像长了两个小小的犄角。
老婆婆嗔怒地打了陈少权的手一下。
“她还是个小闺女,能再绑几年?”老婆婆怜爱地将灵药的手握在自己粗粝的掌心,轻轻摩挲着,“我闺女十八出嫁,到现在有十年了……”
灵药有些感同身受。
“两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尤其是单过。小郎君,对小闺女好点儿,她难呀。”老婆婆抹了把泪站起身往外头去了,“我去看看锅里焖的菜。”
灵药默默地转头去看陈少权。
“我难呀。”她苦着一张脸。
陈少权捏捏她头上的小啾啾。
“不让你难。”他向她保证,顺带着又带出了一串咳嗽。
灵药担心地看着他。
“疼不疼,是不是胸骨摔裂了。”
陈少权摇摇头,艰难地坐起身。
“我出去缓一会儿。”
他慢慢地走出去,在草屋子的后头,扶着树吐的天昏地暗。
头昏、想吐,胸口烦闷。
全身的骨头生疼,像是被打碎重组了一般。
老头儿从后头跟上来,关切地问着:“……摔的吧。”
陈少权靠在树上,闭着眼睛。
“是,从杀胡口上摔下来的。”
“噫,那里险的很,常有人和牲畜摔下来,前些年打仗,摔下来不少当兵的。”
陈少权仔细回忆这方才他二人来时的情形。
他嘱咐灵药一边走,一边用大串树叶扫掉身后的脚印。
应当不会有人追踪至此。
昨夜,他带人追到杀胡口,抓到了辽人斥候吐露,苏力青亲自带人来抓十公主。
这让他十分费解。
十公主常居京城,从未踏足过边疆,缘何他会意图如此明显?
带着不解,他背老头扶着,慢慢回了小屋。
灵药带着内疚的眼神停下正在扒拉碗里的饭的手,鼓着嘴巴说:“你好些了吗?我给你盛了一碗饭……”
陈少权忍住胸中烦闷,将自己方才所想悄悄在灵药耳边说了。
灵药停下吃饭,扯着陈少权出了屋子。
“这么说来,前几月被抓的那个辽人,并不是苏力青?”她分析道,“可是他与苏力青长得一模一样……”
陈少权低头看她,有些费解。
“你确定他一定是?”
灵药眼圈一红,气鼓鼓地看他。
“我做的那个梦里头,就是苏力青从白衣巷卫国公府绑了我,一路颠簸半月,带到大同城墙下。他几次想……”她有些说不下去,泪眼朦胧地看着陈少权,“要不是我体格健壮坚贞不屈坚毅勇敢,早就被他侮辱了!”
陈少权心中痛极,忍住痛苦一把将灵药搂在怀中。
“别说了。”
灵药忽然一个激灵,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在头上,她惊恐地从陈少权的怀中挤出来。
“是不是,他和我做了一样的梦?”
她和苏力青不同,死在大同城门外,便不再知后事如何。
若苏力青也重活了,那么他一定知道后来的战况,也占了先机。
所以,他提前派间者入京,那个与他相貌无二的辽人,一定也是他派来迷惑她的双眼的。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明知卫国公世子并不在意她,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追捕自己?
灵药有些迷惑,也有些害怕。
陈少权看她莫名地抖了起来,扶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