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觉得身体有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她定定的站在那里,下一刻,已经恢复天灵的清明。
见不到飘飘的尸体,她是不会相信的。
慕容流风带着野火赶往护城河边,一路上,她一言不发。脑海中过滤着最近几日慕容家是否有可疑的动向。有谁竟是不顾死活的敢动她的人?禁不住就将飘飘的事情跟秦靖欢的失踪联系在一起。
心底一颤,若是飘飘真的死了!是不是有心人对她的警告呢?
飘飘千万不要有事!一想到那个成天傻乎乎的笑着,对她跟母亲都是忠心耿耿的丫头,野火心底,就生了一分颤动。
那丫头,看着没有心计,又鲁莽又不懂察言观色的,其实是大智若愚。当初相国寺那件事情,她从幽冥之中醒来,便看到了她从容不迫威慑那些大师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到时候展示!
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护城河边。
野火微微蹙眉,根据时间来说,将飘飘带到护城河边的人必定是轻功了得。否则,这时间上是不吻合的。
野火沉着的走到河边,其实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那里围了很多人,有很多捕快装扮的人挤在一起窃窃私语。旁边竟是还有秦狩跟惊云、狄龙。
“野火,我们赶来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秦狩快步走到野火身边,低声说着。
野火一惊,旋即回过神来“你也没看到尸体吗?也不确定那就是飘飘!是不是?”野火心底升腾了一分希望。一天不见着尸首,她是不会相信飘飘不在人世的。
见野火跟秦狩走的很近,慕容流风心底有些不舒服,可如今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能吃些没道理的醋。
他快步走过去,询问一旁的捕快。
“是谁发现的尸体?”慕容流风一贯温和的气息,此时也染了一层阴霾。
“你是她的家人?”捕快见慕容流风衣着华丽,虽然不知是谁家公子,却也不是普通人家。
“她是我的丫鬟!”不等慕容流风开口,野火大步向前,清冷的眸子溢出丝丝寒气,深瞳悠远,神情凝重。那坚定的神情,让一旁的秦狩跟惊云都是生了一丝怜惜的感觉。
捕快看着野火,不由一愣。这不是秦宅的八小姐吗?听说昔日的**荡妇,如今已经是南壤国数一数二的才女仙女了,捕快看着,竟是有些出了神。
这八小姐绝色倒在其次,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竟是这绝美容颜上的自信跟傲然。此时,竟还涌动着一股诡异的萧寒气息,盯得你浑身发寒,却是舍不得移开视线。总觉得被她看上一眼,就连心底的秘密都被洞穿一样。
见捕快目光有些痴迷,野火身后的秦狩眼神一寒,扬起手臂将捕快提到跟前。
“看够了没有?多看一眼就挖出你的眼睛!”秦狩说完,手臂一扬,重重的将捕快扔在地上。
捕快摔得不轻,一见动手的是秦狩自然不敢怠慢,忍着痛爬起来,恭敬的开口:“三少爷我们当时就看到这里人影闪过,等着我们赶来的时候,飘飘姑娘就躺在地上不行了,有人认出是秦宅八小姐的丫鬟,就去慕容府禀报了。”
“有谁看见是飘飘了?”野火凝眉,冷声开口。
“他们几个都看到了。当时尸体已经在岸上了,虽然死了,但尸体还是温热的,想来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可是我们守着尸首的时候,对面却传来呼叫声,我们都赶过去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等着回来一看,尸首就没了!”捕快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身后四五个同僚。那几个人目光落在野火身上,都是忘了移开。
见他们都点头了,野火神情愈发凝重肃杀!飘飘一直是她贴身的丫鬟,跟着以前的秦野火没少出去抛头露面,认识她的人自然不会少。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轻饶了这个凶手。
是她的人,不管千山万水,几重险恶,她都要找回来!
野火回身,正要跟慕容流风说什么,却见他已经低声开口“我会派人查查这几个捕快的底细,还有,我们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万事两个丫头仔细的搜索一遍慕容府,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不能放弃任何希望!”慕容流风说完,轻轻拍着野火的肩膀,安慰着她。
野火点头,慕容流风安排的一切就是她想说的。
“你们确定,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沉默了一会,野火问出心中最大的担忧,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那个捕快很肯定的点头“脉搏和气息都没了,确实死了。”
捕快的话无异于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的感觉,野火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刺痛的感觉从指尖传遍全身。她没再说什么,目光移到缓缓而动的护城河水上。
此刻,月光隐去,星辰黯淡,那凉凉的河水兀自涌动着,河水无声,无情,可天地可见,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飘飘找出来。
野火收回视线,视线寒彻,她慢慢转身,正要走上马车,身前却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惊云看着她,无语,却是情潮暗涌。
“野火,这件事情我会帮你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更不要轻举妄动!”惊讶了解飘飘对于野火的重要性,若飘飘的死是个局,他担心野火会为此受到伤害。
慕容流风见惊云如此说,不觉冷哼一声,身子拦着野火面前“年惊云!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否则只会越帮越忙!”
慕容流风说的是实话,惊云是秦淮的人,若是动了,恐怕牵连无数。光是秦淮那边,也不会安静的。
野火垂着眸子,心底凉凉的。她不得不承认,飘飘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惊云公子,我家夫君说的对,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野火说完,转身从容走上马车。那一声夫君,让惊云跟秦狩同时石化当场。是啊他们竟是忘了,她已经是慕容流风的妻子了?
可是,他们心中是从未承认过这个事实!
惊云站在那里,瞳仁陇了一层雾气,一抹妖异的白雾在其中隐隐流动着他明明想要紧紧抓着野火,可是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的身份,注定了要在秦淮之下,注定了,不能强势的带走她!惊云心中,如鲠在喉,面对自己在意的少女,他竟是连句说话的地位都没有!这一切,难道就只能如此吗?
他就一点都没有翻转的余地吗?
“夫君,我们回去吧。”野火不看惊云跟秦狩的神情,即使不看,心中也能猜出个**不离十。她现在才懂,自己不看不顾的心,到了如今,将会面对怎样一副无法收场的局面?
若她一个月后真的选择了慕容流风,那么他们呢?她该如何一一化解,一一面对?
转身跳上了马车,她的背影有些逃避。
回了慕容家,野火看到月下等候多时的秦靖欢。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属于他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只有百竹园最前面的一段空地。
这里因为她的到来,探子的数量多的惊人,他虽然带了厨子的面具,但也不能太多的抛头露面。看着他孤寂的身影,野火绕过去,从另一条路走回了房间。
昏暗月色下,只有慕容流风注意到了秦靖欢眼中迅速染上的一抹失落。
野火看见了他,竟是不发一言的走了。她以为自己看不到就可以如此漠视他吗?不可以
慕容流风视线在秦靖欢脸上停留了一会,神情一寒,似乎是看懂了秦靖欢眼中那份失落的含义。他转过身去,目光如炬,却是带着凌厉的杀气。
房间内,野火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不曾动弹。慕容流风已经上床休息,他躺在那里,透过柔和的夜明珠光泽安静的看着她。
她不说话的时候,有时是灵动逼人的,有时却是咄咄逼人的,可是更多时候,她眼中会涌动着袅野清冷的流光,七彩的琉璃光总是给他乍暖还凉的感觉,说不清的通透清冽,若泓滢山泉,又如高山雪水。总之,是世间罕见的欺霜赛雪之眸。
“娘子,过来就寝吧,我抱着你,也许你会想通什么。”慕容流风对野火挥挥手,面上是那种随意的调侃,可内心却是心疼她的。
他一直想知道,究竟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巨变或者经历,才会让她具备这样一副骇人却灵动的气息。
无端吸引着他,时时刻刻都移不开视线。
他心疼她曾经经历的一切。舍不得她再受到任何不公平的议论和非议,所以,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他也曾想过,她不会是秦野火!但是,她是谁,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要娶的不是秦宅的八小姐秦野火,而是眼前的她!不管她身份地位究竟为何,他一辈子,心中认准了,就是她!
野火看到慕容流风有些出神,于是起身,快走几步到了床边。
纤手一扬,轻柔的褪去身上的轻纱罗衣,然后是里面的天蚕丝双层纱衣,层层叠叠的几层,不过是轻然的重量,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当她身上只剩下半透明的亵衣时,慕容流风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小腹下也燃起了昂扬的火热,燃的剧烈,燃的酴醾。
他吞咽着口水,视线舍不得移开,可要是继续看下去,他不在知道自己会不会扑倒了野火。
这丫头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这么折磨人。
野火不以为意的扫过慕容流风微微发红的面颊,心底,却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掀开被子轻轻躺了下去,今天的心情实在是不好,躺下了,也没情绪听慕容流风讲述他在地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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