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不着,纠结着要不要追人的时候。
她伸手在方振尧脸上刮了刮,想着想着就不知在想什么了,倒是犯困得厉害。
于是她把自己团吧团吧,蜷到了方振尧的怀里,按着之前摸索出来的让两人最舒适又亲密的睡姿,闭了眼就准备睡过去。
可惜等了一晚上和她算账的方振尧并不这么想。
他探手过来握住了章歆冉的手腕,没等她睁眼就举着她的手绑到了床头,打结的速度完全对得起他在手术室上数百次的练习实践。
以致于章歆冉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迷蒙。
动了动手发现动不了,她就像砸碎了花瓶找人背了锅,却又被明察秋毫的铲屎君发现了的猫咪,浑身的毛都要被自己吓得炸起来。
终于她这惊吓也不是自己吓自己了。
方振尧低了头,靠近她耳边,说话时的热气一阵阵地往她耳朵上扑,扑得她一波波地打着哆嗦,恨不得把自己埋到了床垫里拔不出来。
方振尧说,“这不是你超爱的场景。”
记得这个梗的章歆冉都要哭了。
那部被重命名成“超爱的场景”的某和谐,女主角就是被绑在了床头,翻来覆去地挑战各种高难度,那截小细腰差点就被拧成麻花了。
她当时随手打了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充当那道具的复古雕花大床!
从头到尾没有像那些劣质道具一样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不说,那周围飘逸的薄纱,那床头亮着的几支蜡烛,那雕得惟妙惟肖的鸟木虫鱼……
完全迎合了章歆冉当时奇葩的口味。
但她完全没想到,当初的恶趣味,酿成了眼下的局面。
这比大学舒适地泡了一学期的脚,临到期末考试却要喝了一学期的泡脚水还要让人抓狂。
她张嘴想解释,但方振尧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趁着她张嘴的那点空档,正正好吻了个正着,在里头搅天搅地。
等不知什么时候被松开喘回气来,章歆冉已经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她睁眼看了下方振尧,那能看见的眼里透出来的光,堪比三头饿狼。
章歆冉在半秒内翻译完毕,脑海里哐当哐当地砸下来四个字——在劫难逃。
“我明天,明天还要去体检。”章歆冉趁着方振尧从她面前抬头的空档,想起那件让她放心进浴室把自个洗白白的大事。
她说话都结巴了,“明天还要早起,今天就早点睡……”
“明天不用早起。”
方振尧拒绝得很彻底,她的手被绑了,脚又被两条大长腿压着,那点微弱的反抗,更像是扭来扭去在撩拨他,把他心里的那点火烧得更旺。
他伸手抚在章歆冉有点软绵绵的小肚子上,似乎对那块多余的小肥肉爱不释手,连话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愉悦。
“我刚才打了电话,让人帮忙把你的体检时间调整到下午的那波了。”
章歆冉目瞪口呆地看他。
刚拿到那体检单子,看到医院就是方振尧在的那家时,她还特意拿给方振尧看过,嘤嘤嘤地要求体会一下走后门的感觉,早点抽血体检。
大二时有次体检,因为要抽血不能吃早饭,杂七杂八的项目多,队伍又排得长,她们一寝室硬生生饿到下午三点才全部体检完。
而且那天的太阳还大得很,回寝室四个里中暑倒下了三个,剩下那个感冒了。
因而章歆冉对体检排队这件事心有余悸。
可当时她把好话都说尽了,方振尧还是没答应,却搁在这里等着折腾她。
一时间怒向胆边生,章歆冉抬脚就要踹过去。
谁知她猛地抬下脚,方振尧怕扯着她刚恢复不久的脚骨没敢太用力,还真的被她抽回了大半个小腿,连带着他的脚也滑了下,重心不稳地砸到了章歆冉身上。
两个人都忍不住闷哼了声。
章歆冉完全是疼的,疼完那下之后,猛然间感觉到自己腿根那块接触到的东西实在有些可怕,吓得她立即就缩着身体往上躲。
方振尧早被她一次次不上还撩的作风磨得理智断层,感觉到她这时候都还要躲,箍这她的腰就把她往下拽,俩人像是在拔萝卜。
气急了,说的话都带了几分狠劲,“你就是躲到老鼠洞里也没用。”
章歆冉这下是真的要哭了,挨蹭之间,大腿上的触感更加分明,而且还在不断往可怕的趋势上发展。
她有些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你都说了老鼠洞,猫是钻不进老鼠洞的!”
方振尧一时间还没理解她这话里含着的意思,只当她躲得厉害,把她抓回来,沉了沉身,禁锢得牢牢的。
“现在知道躲,刚才在我脸上又咬又蹭地做什么?”
他嘴里说着话也不空闲,手上更是忙碌开来。
章歆冉之前撩他,说好了过了特殊时期就圆房的,他那些天虽没有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可也看了不少需要用到的书籍,今天又阴差阳错地点开了章歆冉的珍藏版,选着看了几个她表示了喜欢的,学以致用,因人制宜得飞快。
章歆冉很快就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她心里头是怕得厉害,可身体却也诚实得厉害,软绵绵地化成一滩水,不知不觉地就跟着方振尧的动作慢慢迎合了上去。
待到兵强马壮,敌军就要攻城那一刻,她猛地就打了激灵,捡回几分理智。
开口的声音这下是真的带了哭腔,混着绵软的语调和黏稠的鼻音,听着格外可怜,“不行,我不要捣衣槌,我要退货,我要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