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着,兰芳泽半眯起眼睛,拍着胸脯,十分客气地朝着含烟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方才跟卫军指挥使掰头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说罢,兰芳泽便去扒拉帷帐,将缩在角落里已经沉沉睡去的江芙蓉轻松抱起,转过身背对着含烟的时候,视线扫过桌案上那只正燃着的熏香,嘴角忽而不经意地微微上扬。
“公主这是……”
瞧着江芙蓉从那厢房里竖着进横着出,含烟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眉宇间隐隐地透出担忧。
“无妨。”
只是兰芳泽回答的越是轻描淡写,含烟这心里头,就越是没底。
“世子殿下,您要带公主去哪儿?”
含烟追问,伸手想要拉住兰芳泽的胳膊,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但兰芳泽不过是眼角轻飘飘扔过去一个眼神,含烟便立刻识相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本君当然是带世子妃……去她该去的地方。”
话毕,兰芳泽垂眸望向怀中江芙蓉的脸颊上那两抹不太正常的红晕,眼中渐渐生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含烟闻声迅速跟在兰芳泽身后,像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黏在江芙蓉的身边,时不时探过头瞄着熟睡的江芙蓉两眼,直到百花楼门口那卖力迎客的鸨子再次投来高度关注的目光,含烟这才规规矩矩地退到兰芳泽的身侧,闷着头不吱声地往前走。
先前来时乘的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换了一辆更宽敞更奢华的圆顶马车,而一旁赶车的车夫,衣着打扮似乎也比寻常车夫更加华丽些。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
一身鸦青色云锦对襟长衫的男人走上前刚一开口,就被兰芳泽径直打断。
“算了,迟都迟了,说这些劳什子的场面话有什么用?”
兰芳泽说罢,抬眼看向百花楼的某个角落,余光里带着些许不悦。
面对兰芳泽的催促,那人也只是点头应着,抬眼的瞬间,却有意无意地落在江芙蓉的那张脸上,忽而微蹙起了眉头。
兰芳泽的衣袖夹杂着早春深夜中的寒风,站在百花楼前,盯着那龙飞凤舞的牌匾又看了一眼,尔后面无表情地踏上轿凳,抱着江芙蓉的手掌,却仍旧小心翼翼的。
“黄容复——”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兰芳泽刚在马车上坐下,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尔后轻舒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叮嘱道:
“看好你身边那个小丫头,要是把她弄丢了,本君的世子妃指不定会哭天抢地的找你要人。”
许是兰芳泽的说话声惊扰了江芙蓉的美梦,她轻轻皱起眉,在兰芳泽的怀里翻了个身,找寻着更为舒适的睡姿,却不曾想一抬手戳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指尖似是沾染上了某种粘腻的液体。
江芙蓉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仔细辨认着顺着手背蔓延到掌心的东西。
霎时间,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充斥着整个车與,迫使江芙蓉迅速完全清醒,呆呆地望着昏暗光线中手上的血迹,以及……
兰芳泽那张俯视着自己,阴晴不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