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琪琛的恢复效率极好,喝完粥伸个懒腰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主动提醒我还有一个叔叔家没去到。因为我们头天是往下走,叔叔家在我家上面。
到的时候叔叔家正在准备杀猪,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招待我们。我正想说东西放着,我们先回去,待会儿再来。主要是那血腥的场面我怕某人受不住。
结果一转身,叶某人已经主动搬起了小板凳坐着,眼睛圆溜溜的,兴致盎然。
办公室的同事打电话询问工作上的事,我手势示意了一下让他安安分分地坐着,他点头,我放心地穿过厨房去找安静的地方说话。
接完电话回去板凳上已经不见人了,我一抬头,猪已经捅了,还在挣扎。
叶琪琛抓着盆子蹲在旁边接喷涌而出的血,旁边年纪大点的老人在用方言夸他。他听不懂,就只顾着笑,右脸上还有一丝血迹。
等终于把死猪推到一边,他长长松了口气,放下盆子,扭头看见我的前几秒先是瞪了瞪眼睛,接着眨了眨睫毛,最后有些难为情地边摸鼻子边低着头朝我走来。
两手插兜嘴角含笑,要不是我男朋友,我估计得感叹一句丫那么狼狈还那么帅!
我扯着他的衣袖把他拉到厨房的炭火盆边,问他:“谁叫你过去的?”
“猪太大了,又动得厉害,那个爷爷说,得搭把手把盆子举起来,不然溅得到处都是不好收拾。。”
叶琪琛平时骄傲霸道自带气场,偶尔做了我不让他做的事,怕我生气时,认错态度却是极端正的。
“那叔叔没说你是谁吗?”
我接着问。
“说,是欢欢的对象。”
他低着头不看我,像是有点害羞。
“那他们还让你去?”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明理体贴的人,知道他没经验后怎么也不会硬拖着他上啊。
他抬起头摇了摇,否认:“不是,我主动去的。”
“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气死我!”
我转身就走。
他“哎”了一声,也急忙转身估计是去跟叔叔告别,我走到家楼下的时候他也跟上来了。
奶奶在隔壁婆婆家门口聊天,见我回去,探出脑袋叫我,我扭头随便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往前冲。
我快要气炸了!
推门的时候正好听见叶琪琛用极其谄媚的语气跟奶奶解释“没事没事”。
在楼梯拐角处被他拽住胳膊往后一拉,扣住腰紧紧抱进怀里。
我不挣扎,也不说话。
他安静地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又紧了紧手臂,才慢悠悠地开口:“秦欢,我不是逞强,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你即将交付终身的男人摆出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你亲人的态度。他们爱你,你爱他们,我也爱他们,这是一种最自然的连锁反应。”
我无言以对。
其实我都懂。他所有的思虑周到和小心翼翼,那是他最有魅力的部分,也是最吝于示人的部分。
而我,出于对奶奶以及那片土地说不出的眷恋,我一直认为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姑娘。
我的骨子里藏着满满的护短因子和小家子气。那是我无法改变的,我也没想过去逃避。
我经常自诩为一个勇敢的姑娘,敢爱敢恨敢耍冷。
我从来不觉得那些不好的东西会成为我和叶琪琛之间的障碍,所以当他提出要回来看望大家时我没什么意见,甚至前面走了几个伯伯家我也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当我看到他动作生涩地抓着盆子,白皙干净得被好友戏称成上好玉石的一张脸染上他最厌恶的血腥,他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适应和勉强,满脸都是羞涩的笑......那一瞬间,仿佛我这辈子所有的自卑通通钻了出来,细细密密,铺天盖地,直冲天灵盖,压得我头皮发麻,紧接着眼眶发酸,呼吸不畅,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这也是最自然的连锁反应。
我是农村姑娘,他却是小王子,小少爷。
我转过身,指了指他的胸口:“叶琪琛,你这件衣服是我买的。我半个月的工资。”
他笑,露出了酒窝:“我洗。”
晚上我拉着他的手臂抹药水,按摩。
之前刚上去帮忙的时候,猪脑袋摆得厉害,撞着了。
奶奶站在一边看得目不转睛,不停交代我下手轻点。
叶琪琛不好意思:“奶奶,不好意思啊,老是让你担心。”
“说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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