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传啊传传啊传,这八卦早就变了味儿,听众百姓们的兴致也逐渐减退,待到三五日后,这茶余饭后闲谈又被其他更为劲爆的消息所取代,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这事儿啊,才算真正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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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容七照着惯例醒来,虽不说日上三竿,也是不早了,她顿悟,捂着胸口真不是滋味,一番痛苦抉择正打算再倒下去睡一下时,门外突然有窸窸窣窣杂碎声音传来。
打开门一看,小孩守在哪里,捧着束新鲜出炉还泛着幽香的小花对着他轻轻一笑,容七也笑,哈哈哈,哈哈哈,说一声小孩真乖,一边将那花插在床边白玉甁里。
“阿呆,你身上的伤可好完了?”容七问道。
小孩点点头,曲着一双笔直长腿坐在她屋前台阶上,从容七的角度看起来,真乃孤独又寂寥。
小孩因着其特殊的身份,平日里鲜少有外出的机会,一是因着其安危问题,二来,容阿呆看似是被皇帝给好意贡在了国公府上,实则却和软禁并没什么不同。
因着这两点原因,容阿呆被送到大庆堪堪有十年,真正出了这府上的次数却不足十次。
容七故猜测,小孩这样,许是有些无聊了呢,府上也没有几个能同他谈上话的,下人们面上对他尊敬客气,但那也多是敬而远之,自仔细一算,小孩竟就这么在府上一个人孤寂了十年。
容七顿时有些心疼了,凑上去摸了摸小孩头,道:
“阿呆乖,要不要和姐姐去集市玩玩?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新奇小玩意,保你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她不敢保证,但总归比这宛如牢笼般的府上要自在多了就是。
打定主意,容七姑娘便拉着小孩出发了,期间有几个丫鬟见着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容七不消猜,也晓得这群人要说些什么了,定是什么容阿呆不便出府,须得她爹同意,外头杂乱恐横生事端云云。
理由一大堆,不过是给了便与软禁容阿呆的一个理由罢了,容七笑的狡黠,指着那丫鬟威逼利诱,糖与鞭齐下,这才止了那丫鬟的嘴。
末了,那丫鬟迫于容七的淫威还是屈服了,只是总忍不住叮嘱几句:
“小姐,您在外头可千万不能惹事,莺姨出门前可千叮呤万嘱咐须得看好您,你不听,现在还要带着他前行,这......”
容七只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的,你且放心吧。”
说罢,拉着小孩也走了,那丫鬟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在身后颇有些忧心忡忡地,半响,这才想起去告诉这府上当家人,莫要坏了事才是。
天子脚下,自然极尽繁华。
容七性子野,自小就是个爱往外跑的小野猫,对于这条街自然熟悉的很,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也知晓二三。
容阿呆便要可怜多了,拢共出府的次数就少之又少,更何遑像现在一样,如此暴露于人前?他倒也听话,只默默跟在容七后头。
容七也尽够了地主之谊,拉着小孩把她儿时曾青睐过的那些小玩意儿都临幸了个遍,期间还兴致冲冲地买了些冰糖葫芦,一颗颗红地似要滴血的山楂,包裹在一层甜腻糖衣之下,瞧着晶莹透亮,美味非凡。
可惜容七口水流了一路,容阿呆却没什么反应,她认真回想,好像这一路一来,从街头逛到街尾,兴致冲冲,大喊大叫的人,好像一直都只有她而已,小孩却总兴致缺缺模样。
她看看被自己已经啃的不成葫芦样的冰糖葫芦,顿时有些心虚了,这这这,怎么看,都是自己沉迷于玩乐而弃小孩于不顾的案发现场嘛。
她有些内疚了,于是问道:
“阿呆,你可有什么想玩的?尽管提,别客气!”
荣阿呆看她一眼,目光一转,竟还真的回答了她。
容七顺着他目光所及,瞧见面前偌大块‘四方赌坊’招牌时,面色一凛,义正言辞地摆手:
“这个不行,换一个。”
说罢,只听里头忽地传来些嘈杂声,其中不乏一些欢呼与惊叫,不消说,定是骰子揭晓,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小孩听了这声音明显眼前一亮,看她:“好玩。”
好玩个屁!容七瞪他一眼。
若是哪天容阿呆在赌场里头的纵横四海的画面叫她爹瞧见了,说她容七别的不教,竟教会小孩赌博的恶习。容七不说去了条小命,至少一层皮是要被刮掉的。
“好玩。”
“不好玩!”
“好玩!”小孩语气里突然多了些失落
“不好玩.....”容七语气明显现了颓势
“......”
小孩不说话了,只是这么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哎哎哎走走走,去去去。”
最终,还是妥协了啊。
可惜进了那赌坊不足半刻钟,容七的肠子已经悔青了。
里头乌烟瘴气,时有些身材或壮硕或精干的男子呵斥一声,惊呼一声,若是兴致来了,还要高声咒骂几句,问候他人,下至兄弟姐妹,上至祖宗八代。
真是罪过,罪过。
容七顿时心生退意,只觉得自己让容阿呆进了这种地方真乃罪过罪过,回头想寻了小孩出去,四处找寻却不见小孩身影,定睛一看,原来容阿呆正乖巧站在一赌桌前,凝神不知在研究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