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将士开始追击逃窜的萧子鱼。
而那一边,桓岫被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才发觉,比他更早一步救下皇帝的,竟是腿脚并不方便的吕长真。
箭从背后,穿过了他的肩胛。殷红的血滴落在皇帝的龙袍上,威严的龙角上,是洇开的血水。
兵卒们忙要将吕长真拉起,皇帝咳嗽一声,怒道:“轻点!还不快去请御医!”
御医来得很快,几个兵卒架着吕长真就进了边上的偏殿。
面对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皇后,皇帝神情冷漠,只看着萧秉瑞道:“此次作乱的叛军,无论是否随反贼入宫逞凶,务必全城搜捕,绝不姑息!”
“儿臣领旨!”
他原还打算放这些人一条生路,可现在看来,是这些人自己断了这条路。
“陛下!”
皇后着急大喊:“陛下,臣妾……”
皇帝冷冷看向皇后:“姜氏,你想对朕说什么?”
从皇后到姜氏,皇帝的态度摆得十分明显,皇后心头一寒,眼泪顷刻滚了出来:“陛下,你不能这样……我是皇后,我和你结发夫妻,你不能这样对我!”
“朕的皇后,理该母仪天下。可是姜氏。”皇帝眸中闪过寒芒,“你害死了朕的皇儿,设计谋害朕的爱妃,甚至你还和朕的皇帝苟合,□□后宫。朕,该如何还视你为妻。”
“不是的……”皇后喃喃,“我就是……我就是……”
皇帝显然已不愿去听什么就是。
一国之母出嫁前心有所属这并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事。皇帝甚至是知道康王还是皇子时,与姜家一贯走得比较近。只是成为皇后后,不但不去母仪天下,反而处处设局陷害无辜的妃嫔皇子,还与人旧情复燃,甚至苟合,这就是大错。
没有哪个皇帝乐意头上被人戴这么一定翠绿的帽子。
皇后与康王很快被押下。
平叛后的皇宫,开始有人收拾战场。尸体被一具具转移到了宫外,通过腰牌辨认身份。
桓岫收到的那道密旨,其实是一封确认信,确认皇后与康王是否开始谋反。如果皇后在见到他后,当即收手,那么一切都会相安无事。反之,则前有萧秉瑞率军藏身北宫门,后有禁军守寝宫。
萧秉瑞手中并无兵权,这一局,皇帝拿出了虎符,命他调遣兵马埋伏北宫门。他也的确没有令皇帝失望,成功在北宫门处拦下了康王叛军。
己方的尸体有专门造册记录,叛军的则只是随意清点了人数,命人统一掩埋。这是一贯的处理方式,没有什么好说的。然桓岫却还是命人将腰牌全部收拢,并提了一个参军命其老实记录名册,对这些人另行安排。
被俘虏的士兵集体关押在了京兆县与大兴县的牢狱中,有官爵的将士们则分别关押至天牢,等待审讯。
没有人去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已有消息在永安城中传递开——
皇后与康王勾结谋反,已被羁押,不日将进行审讯。
此次谋反的叛军同党,在宋拂得知吕长真救驾受伤进宫后第三天,被萧秉瑞亲自带人堵截在了永安城外的一间破庙中。那些人神色狼狈,哪还有过去意气奋发的样子。
消息传来时,宋拂正在给吕长真喂药,身旁是审讯归来的桓岫,老郡公也捋着胡须在边上听着。
“终于是全部抓回来了。这帮混小子,也别打别骂了,全都关进牢里好好反省吧,回头审完了就全一股脑流放好了。”老郡公抚掌道。
“已经审得差不多了。”桓岫刚坐下,这时才得空说起审讯的事来。
“这么快?”宋拂有些吃惊。
“萧子鱼把什么都交代了。全盘托出,没有一点隐瞒。”
这事到的确有些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