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苗苗,蓉蓉,你们还上学不?”江蕙笑着问妹妹们。
三个小姑娘忙不迭的摇头,“不上了,不上了。”
苏老夫人嗔怪,“瞧瞧,把孩子们吓着了吧?”
江老太爷笑道:“祖父方才还没说完呢,苗苗,蓉蓉,小阿若,祖父决定……”
“不上了。”三个小姑娘抬起头,异口同声。
江老太爷乐,“祖父不打手心……”
“不上了。”阿若摇摇小脑袋,非常坚决。
“祖父,以后再说吧。”江苗在三个小姑娘当中年纪最大,说话最婉转。
“祖父,我太小了。”江蓉伸出两只白白胖胖的小手,很仔细的看了又看,纠结了半天,最后决定,“先不上吧。”
江老太爷忙声明,“祖父真的不打手心啊。”
“哦。”三个小姑娘哦了一声,眨着眼睛,不说话了。
众人忍俊不禁。
老太爷这是把小姑娘们吓着了啊,这会儿他老人家再说不打手心,苗苗、蓉蓉、阿若没一个相信的……
有这三个可爱的小姑娘在,江老太爷、安远侯等人心情愉快,这顿团圆饭吃的很高兴。
江峻博、吴氏一家人是不大开心的,但江老太爷没留意到,其他的人就更不关心了。
家宴很圆满,直到人定过后方才结束。
一个是天色晚了,另一个苏老夫人也舍不得江蕙,江蕙便和阿若商量,想要留在春晖堂住。阿若只要跟着姐姐,住哪里是无所谓的,欣然点头。
江蕙还像以前一样,亲手替阿若洗了澡,换了小睡衣,才把她抱上床,哄她睡了。
苏老夫人心疼,“阿若到咱家也有一段时日了,应该适应了。蕙蕙,祖母给个大丫头,以后让大丫头服侍阿若,你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江蕙温柔挽着祖母,靠在她肩上,“祖母,这样不好。阿若看着没事,其实睡梦里常常会哭着叫爹叫娘,我实在不敢大意。”
“可怜的孩子。”苏老夫人不再坚持己见,一声叹息。
苏老夫人心善,阿若这个遭遇,她也实在是同情。才四五岁的孩子,忽然之间爹娘一起不见了,亲人只剩下姐姐,便是孩子再懂事,也不见得比阿若表现得更好。
“明日阿若进宫见太后,不知会如何?”苏老夫人不无担心。
“没事的。”江蕙安慰祖母,“小阿若这么可爱,庄太后一定会喜欢她的。”
“但愿如此。”苏老夫人叹道。
江蕙陪苏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服侍老人家睡下了,自己也沐浴就寝。
烛光下的小阿若格外稚嫩可爱,江蕙俯下头去,温柔亲亲妹妹滑滑嫩嫩的脸颊,“阿若,明天全看你的了啊。你一举把庄太后拿下,好不好?”
阿若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江蕙不由的笑了。
☆、050
矮矮的小山坡,中间空旷,周围植着十几颗松树,名花异卉全无,透出宫庭之中少有的朴素和简单。
这里一向人迹罕至,今天却在空旷之地搭了黄罗伞,黄罗伞下,中间是张宽大舒适的座椅,右边有一张小椅,左边却是张卧榻,看来是老人或病人休养所用的。中间的那位白发萧萧,面带感慨,正是庄太后。旁边的那两位不用问,正是陪伴她多年的安国夫人和宁国夫人了。宁国夫人生了病,所以特地给她准备了卧榻,或坐或卧,随她的心意。
“今天真是委屈娘娘了。”宁国夫人精神还不大好,声音弱弱的,“奴婢忽然忆起旧时光,执意想重回旧地,再到娘娘昔日住过的这冷翠阁看看,倒累的娘娘也一起来了。”
“阿春,你快养着,少说话。”庄太后吩咐,“太医要你好好休养,莫要累着,莫要气着,心情要开朗。你歇着吧,哀家多年不曾回来这里,故地重游,倒不觉得有什么。”
“这里太简陋,委屈娘娘了。”宁国夫人虚弱的道。
“简陋又如何?当年我还不是在这里住了许多年。”庄太后放眼四望,长长一声叹息。
“回想起当年奴婢服侍娘娘住在这里的日子,恍如隔世。”安国夫人说着话,伸手抹了抹眼圈,“阿春前几天还和我提起旧日时光,昨天她一发病,更怀念从前的日子,说想到这里看看。其实我陪阿春过来就好了,娘娘是什么身份,又何必纡尊降贵,再到这简朴的地方呢。陛下孝顺,永寿宫宫室华美,穷极奢丽,普天下新奇之物,无不俱备。娘娘讲究惯了,再到这样简陋地方,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哀家不只要重回故地,还要像从前一样,身边只要你俩陪伴。”庄太后笑道。
宁国夫人这一生病,本来一个生龙活虎身体强健的人,愣是有些悲春伤秋了。竟不顾自己还虚着,想到冷翠阁来看看,安国夫人劝了她多次,没劝下来,便回禀了庄太后。庄太后也心有所感,道:“那便回去。”不光答应了宁国夫人,而且命人把座椅伞盖安排好了之后便全部退下了,只留下安国夫人和宁国夫人,就像当年一样,这冷清又简朴的地方,只有相依为命的主仆三人。
想想从前那些苦日子,再想想如今住在永寿宫备受尊崇的太后娘娘,三人俱是感慨万分。
“没想到我还能有今天。”庄太后叹息着,眼圈红了。
先帝在时庄太后无宠,在这拜高踩低的后宫之中默默抚养两个儿子长大,没少吃苦。先帝儿子多,聪明的、勇敢的、生母出身高贵的都有,谁也没想到最不起眼儿的那个皇子长大之后会脱颖而出,先是被先帝立为皇储,继而顺利登基,庄太后也如做梦般一飞冲天,有了今天的荣光。
“咱们今天这算是忆苦思甜吧?”宁国夫人虚弱的微笑道。
“忆苦思甜?这四个字倒形象,阿春你怎么想到的?”庄太后既高兴,又有些奇怪。
宁国夫人道:“淮王殿下来看我,我说了这想法,他便笑话我,说我是想回忆昔日之苦,思想今日之甜,简单来说,就是忆苦思甜。”提起淮王,她犹带病容的面颊上有了光彩。
安国夫人赞道:“淮王殿下既孝顺又细心,又平易近人没架子,阿春和我都感激得很。他这些年一直对我俩很好,其实我俩有什么值得他操心的,他还不是为了娘娘您么?”
提起淮王,庄太后这做祖母的也是高兴的,安国夫人一再夸奖,庄太后却微微皱眉,“我就担心颎儿跟他娘亲似的,城府太深,令人不可捉摸。”
安国夫人和宁国夫人都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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