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尖端正对着后心,只差一点就能刺穿她的胸腔。
明明锁链的速度比她用匕首要快得多,但谢知予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轻挑起眉梢,撤回锁链,就好像无事发生,摊开手微微一笑。
“我认输,随你处置。”
“不过——”停顿一下,他眼神向下瞥了一眼,复又抬眸,眼含笑意:“能先换个姿势吗?我要被你撞坏了,师姐。”
姜屿一愣,视线缓慢下移。
方才只顾着要先下手为强,一时没太在意,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堪称暧昧的姿势坐在谢知予腿上,膝盖不偏不倚地抵住了他的小腹。
“对不起!!!”
姜屿脸颊肉眼可见地攀上了一层红晕,她声音响亮地喊出这句话,直接从谢知予身上弹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谢知予的话没有其他含义,只是单纯的表示她撞到他了而已,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那个...那边应该结束了,我、我就先过去了。”
姜屿红着脸把匕首还给他,也许是尴尬,但又也许是别的。
总之,她不敢再看谢知予的眼睛,结结巴巴地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地跑远了。
看着姜屿慌张逃开的背影,谢知予略感疑惑。
......她难道是在害羞吗?
有风从凉亭外吹来,飘落到眼前的花瓣引回了谢知予的注意。
琼树花枝随风摇晃,阳光穿过花叶间隙,在他身上投落下一片忽明忽暗的花影。
谢知予仍保持着被姜屿压制住的姿势,他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里,忽然感到一丝惘然。
这份惘然来源于他的内心。
因为他发现,只要靠近姜屿,在她身边,贴近她,他的心就会神奇的安定下来。
除此之外,他竟然还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的感觉。
如同一颗深埋地底的种子破土而出,接触到新鲜空气,生机得到了延续,是欣喜的,是无比充盈的,足以盖过所有不好的一面。
他不觉得苦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糖还要甜蜜的味道,在他心里化开,融入每一寸骨血,心情也因此而明朗。
所以,苦味的根源真的是姜屿吗?
她分明是给他糖,又让他尝到甜味的人,他怎么能去怪她?
应该被清除的人是宋无絮才对。
都是宋无絮妄图用他那肮脏的爱染污姜屿,所以才会害得她变苦。
困扰着他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谢知予忽然轻笑起来,将匕首随手一掷,深深扎进了亭柱。
他站起身,哼着欢快的小调,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凉亭。
*
等姜屿回到江晚菱住处,裴松月一出木偶戏也已然演到了尾声。
看着屋里泫然流涕的江晚菱,姜屿走到一旁,拍了拍宁秋。
“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裴松月出声开唱后,江晚菱就一直在落泪,宁秋观察了这两人许久,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不过江晚菱好像对这出戏很熟悉,偶尔还能跟着唱几句。”
江晚菱本就爱听戏,能记住唱词跟唱,这倒不显有多奇怪。
奇怪的是她到底为何要哭。
若说是因为戏目的内容,可能性不大,毕竟这出戏裴松月也给他们看过,无功无过,算不上感人。
如此,那便只剩下这出戏本身,又或是演戏、唱戏的人。
姜屿正思索着,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用猜也知道是谢知予。
姜屿回过头看他,视线下意识往下瞥了一眼,又飞快移开。
她在心中纠结了好一番,之后才问出口。
“你...没事吧?”
虽说她认为谢知予以后能用上...的可能性不大,但这并不代表他本人不在乎这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要是被她撞出了什么问题......罪过罪过。
谢知予被她歉疚中又带着一点怜爱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