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动作好奇道:“墨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你的袖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是我直接变出来的,但是既明大哥说凭空白出来太显眼了,就叫我假装上袖子里面摸一下……”
墨止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些许血色,摸了摸脑袋小声应了一句,便领着小哥哥走到了个偏僻的角落,把花盆仔仔细细地放在了地上。穆羡鱼却也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道:“既明教的这个法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好用——倒也幸好你这件衣服是宽袍大袖的样式,从里头掏出东西来总归还不算太过奇怪,可也不能什么都从里头往外拿,像是这种从袖子里头掏出来个花盆的情形,倒还不如平白变出来显得正常一些了。”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下一次我还是偷偷变出来,不叫别人看到就好了!”
墨止点点头认真地应了一句,便拉住了小哥哥的衣袖,仰了头望着他一本正经道:“小哥哥这一次一定要把力量收好才行,皇宫里面的草药成精得很多,力量也要比江南那边的强上不少。万一他们看中了小哥哥的力量,我还要从他们手里把小哥哥给抢回来,万一迷路可就麻烦了……”
“好,我会尽力把自己隐藏好的。”
穆羡鱼不无心虚地应了一声,临时抱佛脚地将神念送入玉佩,紧急温习了一回相关的功法,才朝着小家伙轻轻点了点头。墨止便也握住了他的手,念了个诀便纵身跳入了花盆之中,两人的身形瞬息间化作了两道白光消失不见,原地便只剩下了个空荡荡的花盆。
这一回两人都已有了准备,走的路又比从江南回京城近得多,显然要比上一次的旅程顺利了不少。被小家伙拉着从不知哪个花盆里头钻了出来,穆羡鱼才踉跄着在地面上重新站稳,还未及睁眼,便听见一旁传来了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第一反应就是只怕从后宫哪位娘娘的宫殿里钻了出来,穆羡鱼心中不由打了个突,连忙睁开眼望了过去,却怎么都觉面前的女子仿佛有些面熟。略一沉吟才忽然明白了自己身处何方,连忙领着小家伙上前一步,拱了手低声道:“太子妃还请稍安——且先容我说一句话……”
“你是——是三弟吗?”
太子妃愕然地望着面前忽然从自家后花园里冒出来的两个人,原本受惊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便试探着轻声问了一句。穆羡鱼没料到自己易了容也能被这位嫂子给一眼认出来,闻言却也不由微讶,忍不住抬了头好奇道:“我在京城里面走了一圈,也始终都不曾露馅过,嫂子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你二哥说你有玄武血脉,我好歹也是高家人,也多少比常人见得多些,知道你们这些有上古血脉的都有些匪夷所思的奇异本领,有这样易容遁地的本事也不算奇怪。”
太子妃轻声应了一句,望望左右无人,便又冲着他低声道:“你先在这里待一刻,我将无关人等屏退了再引你进屋说话——你二哥如今不在东宫,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万一叫人见到了,回头你二哥该说不清了。”
“为什么我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回头居然是我二哥说不清……”
穆羡鱼错愕地摇了摇头,忍不住越发好奇起了自己在太子夫妻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定位。望着太子妃风风火火离去的利落背影,却也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向了一旁的小家伙:“墨止——咱们两个的易容可有办法解开吗?”
“很容易就可以解开——但是一旦解开了,除非先生再帮我们易容一次,不然就没有办法再变得回去了。”
墨止点了点头,仰了头轻声应了一句。穆羡鱼略一沉吟,还是微微颔首道:“回头再说回头的事好了——我们今夜怕是要办不少要紧的事,始终易容怕是不好解释,还是先解开再说吧。”
“好——那小哥哥要先闭上眼睛!”
墨止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拉了拉小哥哥的衣袖示意他蹲下些。穆羡鱼顺着他的力道半蹲了身子,却忽然被小家伙搂住了脖颈,一个极轻的吻就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额间。面上原本附着的灵力缓缓散去,胸口却也仿佛跟着莫名的一空。
“墨止——”
穆羡鱼下意识轻唤了一声,本能地反手揽住了小家伙的身子。小花妖也俯了身轻轻靠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颈间,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小哥哥,这就是那棵柳树爷爷……”
“那颗——传说中送子的柳树么?”
穆羡鱼不由微愕,诧异地抬头望了望,便忍不住失笑出声,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顶:“所以这样就能结出小种子来了吗?”
“还是不能的。我问过了先生,因为小哥哥也是男孩子,所以没有办法生出小种子来,先生让我将来记得给他掐根枝条给他……”
墨止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失落地小声应了一句。穆羡鱼浅笑着揉了揉他的额顶,放缓了声音安抚道:“没关系的,结不出来就结不出来了——你看飞白他爹娘是金系跟水系的,结果生出来个小老虎,万一咱们两个结出个种子来,说不准就得生出来个会走路的小树苗……”
小花妖忍不住轻笑出声,红着脸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穆羡鱼含笑将他揽在怀里拍了拍,正要开口时,身后便传来了太子妃略带尴尬的轻咳声:“你们两个大半夜的钻进来,是打算演一出鹊桥相会给我看吗?”
穆羡鱼从小就被自家二哥管惯了,对这位嫂子也平白带着不少的敬畏忌惮。才听见她的声音就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了身,下意识便把小家伙给护在了身后。小花妖这时候却也觉着紧张不已,紧攥了他的衣袖,怯怯地探出了个脑袋打量着面前的太子妃,就被小哥哥给一把护了回去:“嫂子,我——”
“对不住,方才没看清楚——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吗?快让我看看,多大了,你跟谁生的?”
一见到恢复了原本样貌的小花妖,太子妃的目光便不由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半蹲了身子打量着面前清秀的小家伙。抬手想要揉一揉他的脑袋,就被小家伙怯生生地往后躲了一步,紧张地深深俯身施礼道:“嫂子好——我叫墨止,是小哥哥家里的花……”
“不愧是玄武血脉,家里养的花居然都和别人不一样。”
太子妃肃然起敬地望了他一眼,望着小家伙的目光竟忽然带了十足的期待亮芒:“你是什么花,好不好看?我记得老三是不能闻花香的,你们两个在一起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小哥哥吃了药就不怕花香了!”
墨止鼓足了勇气应了一句,脸上便不由带了几分局促腼腆的血色。穆羡鱼含笑揽过了小家伙的身子,轻轻按了按他的肩,端正了神色认真道:“墨止的花是很漂亮的小白花,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花了。”
小花妖欢喜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肯放手。穆羡鱼浅笑着轻轻揉了揉他的额顶,领着他一起随着太子妃的引领出了院子。太子妃这一路上还忍不住地打量着这颗会走路的小白花,都已引着两人进了屋子,才又忽然想起了正经事来,合了门好奇道:“对了,我记得你二哥下江南就是说去接你的——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难不成你们两个走岔了路么?”
“我在江南见到二哥了,只不过我确实还有些正事要办,就把他扔在了江南,自己先赶过来了。”
穆羡鱼笑着摇了摇头,略一沉吟才又端正了神色,放缓了声音道:“二嫂,我们这次进来其实还有正事——方才我递了牌子却没能进宫,我心中实在有些放不下……父皇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执着要把弟弟嫁出去的二哥!(* ̄︶ ̄)
第60章逃跑了.
“我一直都守在东宫,也不知外头具体的情形,只知道今日请安的时候父皇就没有见人,听说早朝也没有上。”
太子妃轻轻摇了摇头,顿了片刻又道:“不过近来父皇也时常有过这样的情形,我也问过你二哥,可你二哥只是说叫我不要多想也不要多问,说是将来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只不过我看你二哥的神色反应,此事怕是与你们几个脱不开干系。”
“巧了,我也是这么觉着的……”
穆羡鱼无奈失笑,轻叹了口气,略一沉吟才又道:“嫂子,有件事我一直不曾问过——我大哥究竟是什么出身,是哪一位娘娘生的?按说这种事再怎么也该是常识,就算我再不关心,也总该听说过才是。可直到今天我忽然被人问起这件事,才忽然发觉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你不知道也正常——其实宫中这事算是个忌讳,你的年纪小,进宫又晚,等到你进宫的时候大哥都已经搬出去了。你又不是个好打听闲话的性子,自然不会有人上赶着来和你说。”
太子妃轻笑着摇了摇头,引了他二人坐下,又替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你大抵也是知道的——无论谁当皇上,皇后都要从我们高家出,而高家的女儿生下的孩子,也注定应当是嫡子。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大皇子的母妃也姓高,也是我们高家的人。”
“怎么会?”
穆羡鱼不由微愕,蹙紧了眉诧异道:“我听说父皇与母后很是恩爱,所以在母后因我而过世之后,父皇才会对我百般冷遇……”
“你听的这一套,大概已经是以讹传讹加上数次精简之后最离谱的一个版本了。”
太子妃无奈一笑,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要说实话,我也觉得高家如今行事种种都已太过离谱,古人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血脉是祖宗给的,可福缘却是要自己去挣的。这样折腾下去,有没有福缘不一定,祸端怕是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