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那么对我!”
“谁?”慕容定被她哭声弄得心慌意乱的,她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她口里说的到底是谁。他转念一想,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可是赵焕身边的那个女人?”
清漪伸手捂住嘴,哭的伤心,“我没有对不起她……当初举家出逃,我就救了她一个人,她把我抛下了……我……”
赵焕身边的那个陪酒女就是清湄,多日不见,她和过去已经大为不同,但是她哪里会认不出来,而清湄想必也认出了她。清湄看向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赤~裸~裸半点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唾弃,她知道清湄鄙夷她什么,鄙夷她自甘下贱,不但没死,没有死在那些鲜卑骑兵的□□里,反而活着,还活得这么好。
她知道清湄那目光里在谴责她不知羞耻。她不知道两姐妹的再见面原来是这样的,她救了清湄,清湄抛下她跑了,如今还来责怪她不知羞耻为了活下来委身鲜卑。
“那个女人是你姐姐?”慕容定恍然大悟,而后又觉得不对,“不对呀,她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和你没半点相似!”
清漪原本正伤心,听到这话被气笑了,“她不是我同母姐姐,是我嫡母生的。”
慕容定哦了一声,抱紧了她,“原来不是一个阿娘生的,那就更不要伤心了,不是一个阿娘生的,有同一个阿爷,也算不得兄弟姐妹。你就当时同个姓氏的陌生人。你救了她,她却弃你而去,那么她也没脸做姐姐,我在沙场这么几年,遇见这种士兵,必定要斩杀的。”
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却说的清漪破涕为笑。她淌着眼泪,但是嘴角却往上抽,这男人还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慕容定见她这又哭又笑的,拍了拍她的背,“你伤心干什么,你伤心了,她反而得意了。她不就是要见你难过么?你难过,那就是中她的计了。”
清漪这会已经平复下汹涌起伏的情绪,她把脸擦干净,狠狠咬着牙,“嗯,你说的对,要是我伤心了,才是顺了她的意。”
在清湄心里,她恐怕算不上什么,哪怕清湄有一点点的自责,她都可以原谅她。毕竟这世上的亲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能有一个就多一个,可是清湄没有。清湄看向她的目光里,只有一片理所当然和讥讽。
似乎她当日在大乱之中救出自己是理所当然,抛弃她活命也是理所当然。
在清湄的目光中她找不到哪怕一丁点的内疚,只有赤~裸~裸的讥笑和冷漠。她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救出这么一条蛇出来?
要是她当初有心,把清湄丢给后面追逐的骑兵,不说完全能给她争取到活命的机会,拖延时间也是可以的,可是她没有,哪怕清湄那会跑不动了,她还是拖着人往前逃命。
人活命是本能,的确,自私是深深埋在人心之下的天性。可是她们不是陌生人!是在同一片屋檐下相处了十多年的姐妹!陌生人抛弃也就抛弃了,反正彼此之间毫无联系,怪也怪不到他头上,可她们是吗?!
古人常说长兄若父,长姐若母。她不可能也不会把清湄当做母亲看待,但她绝对做不到对清湄如同陌生人那样。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我想见她一面,不知道将军可有办法?”
慕容定眉头一皱,他看向怀中的少女,她脸颊上泪痕犹在,我见犹怜,“你见她干甚么,都知道她狼心狗肺了,恐怕一张嘴里也说不出甚么好话来。何必给自己找苦吃?”
“不,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些。”清漪深深吸了口气。
慕容定看她这样子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长臂一勾,将放置在案上的一块奶糕拿来,“哭了这么会,估计体力不济,吃点吧。”
清漪依言接过慕容定递过来的奶糕,小口小口吃干净。慕容定令外头的人送来热水,给她洗干净脸上的泪水,重新上妆,一切都弄好之后,慕容定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推门而入。
进来的人自然就是清湄,清湄被突然叫到这里来伺候,她施施然过来了,一进屋子,见到上头坐着的清漪,目光一凝,掉头就走。但门一开,外头左右站着两个煞气十足的士兵,手里抓着步槊,见着门突然打开,目露凶光齐齐看去。
清湄浑身僵硬,立刻将门合上,她转过头来,盯着上头的清漪直笑,“果然出息了,知道用这些胡人来对付姐姐。”
清漪满脸冷漠,“你是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