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公主脸色更加难看。韩氏也不管她了,“找个木架子,把人抬到车上,赶紧送回去!”
韩氏发话了,有人抬着木架过来,侍女们七手八脚把人抬上去。幸好这边就是一片平原,脚下走的稳稳当当。
韩氏回眼过来冷冷盯了一眼朱娥,而后拂袖而去。
城阳公主快步走到朱娥身边,狠狠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伤人作甚么!”
打人比骂人划不来,不管是明骂也好,还是指桑骂槐。打人没打到脸上,就算对方再气,不出人命也不好说什么,可是这动手伤人,明摆着就是给人把柄。不管打成什么样,只要被人见着了,罪名是逃不掉的。
“我气不过!”朱娥双目都红了,“何况我是动手了,但是我也没碰着她一根汗毛!她自己不小心崴脚了的!”想起之前那个侍女如同野牛一样冲过来,把她扑在地上,腰骨上隐隐作痛。她伸手揉了一把腰,疼的倒吸了口冷气。
城阳公主松了口气,“既然你们碰到她,那么就好说,之后中郎将找上门来,也有话说。”
说起慕容定,朱娥哭了出来,“我那么好,他为甚么不要,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汉女了?”
城阳公主拉住女儿的手慢慢往回走,“傻孩子,你难道还看不明白,这世上的男人多只会看脸,哪里会深究皮相下的性情!他错过你,那是他的错,不是你的,他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自己夫君权势赫赫,慕容定这臭小子竟然还敢不要她的宝贝女儿。迟早有一天,这混账玩意儿会后悔。到时候就算他想要反悔,休掉家中妻子,再求娶自己女儿,也想都别想。
出了伤人这件事,春宴还是办下去了,韩氏令人把清漪送回去,自己留下来支撑局面。
清漪被送了回去,她一被送入房门,脸上的痛楚减轻了许多。她躺在床榻上,对兰芝伸出手说,“兰芝,给我拿杯水来。”
兰芝立刻给她倒水来,喝完水,清漪脸色好了许多,“去问问有没有冰块,有的话拿来给我敷一敷。”
脚上的履已经脱掉了,脚棒子那里肿起了一块。
侍女们将敲碎了的冰塞入一只细长的袋子里,小心翼翼的围在肿起的脚踝上。
“那个段娘子也忒可恶了些。”兰芝坐在她身旁忿忿不平,“将军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凭甚么来找六娘子的麻烦。”
清漪睁着两只眼睛瞅着帐子顶,听到兰芝这话忍不住笑了,“傻丫头,她要是想的明白,就不会跑到我面前说那些她自己才信的鬼话。”清漪回想一边朱娥和她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娘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奇葩。”
“奇葩,那也不该奇葩到娘子这里来。”兰芝气鼓鼓的,想起之前自己扑倒朱娥的时候,狠狠地把她撞到了地上,顿时心情又明快起来。那一下不是很重,但也绝对让朱娥疼的够呛。
“罢了,不在那里还好些。”清漪躺在那里,尝试着动了动。春宴她是安排好了,可是参加宴会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城阳公主那对母女也就罢了,贺楼氏竟然也来了,还有其他的那些鲜卑贵妇,个个简直唯恐天下不乱。回想起那些贵妇八卦的视线往贺楼氏还有韩氏身上瞄,清漪都怀疑这些女人很想看贺楼氏和韩氏大打出手。
哪怕她事先安排的妥当,也扛不住这些人的八卦之心。
“那里哪里是甚么好地方,也不求甚么真情实意,但是个个伸长脖子等着看你笑话,多好的兴致也败坏了。”清漪在侍女的搀扶下靠在柔软的隐囊上。
兰芝瞠目结舌,过了好会,她才点点头。
慕容定下值回来,就听说清漪在外头受了伤,下了马衣服都来不及,直接奔到清漪这里来。他一进屋子就闻到满屋子的麝香药膏味,清漪半躺半坐在床上,抬头望他,神色里没有高兴也没有委屈,平静的叫人害怕。
慕容定挨着她坐下来,“好端端的,怎么伤着了?”说着他神色一凛,训斥那些侍女,“你们怎么回事,跟着娘子出去,还让娘子受伤了?!”
清漪被他那个嗓门弄得耳朵都疼,她摇了摇头,“若不是她们,我恐怕要被人抓的满脸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