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漾,皂角的清香气软绵绵的拂过鼻息,漾人心神。
晦暗的视线落在苏妹那纤细的仿若一折便断的脖颈处,周旻晟捻了捻指尖,神色不明。
藏完了东西,苏妹又细细的将那块窟窿补好,然后拍了拍自己脏污的手道:“王爷只要不说话,谁人也摸不到这处。”
周旻晟捻着指尖的动作一顿,看着那小宫女仰着纤细的脖颈从地上起身,眉若翠羽,肌似羊脂。
“啊……唔……”
宽大的摆袖被周旻晟一把拽住,狠狠的往下扯去,苏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一侧倾倒摔去。
倒在矮木塌之上,苏妹的后背被撞得生疼,她蹙着细眉睁开双眸,就看到周旻晟那纤细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冰凉的手指仿若沁骨寒雪一般的掐在她的脖颈上,渐缓施力。
脖颈处的阴冷感觉带着一股窒息感,让苏妹惶恐的说不出话来,她瞪眼看着面前脸色怪异的周旻晟,微张着小嘴,喉咙难受的厉害,明明惊恐到极致,却只能发出一阵断喉似得“嗬嗬”声。
俯身将脸凑到苏妹面前,周旻晟定眼看着面前的人片刻,然后突然伸出了舌尖,轻舔过她覆着一点白粉的右颊颧骨处。
细腻凝滑的肌肤游曳在舌尖处,仿若上好的凝脂白玉,周旻晟微眯了眯眼,缓慢的将那一层厚实的白粉轻慢舔去,留下一片濡湿痕迹。
软滑的唇舌触在自己脸颊肌肤之上,就像阴冷暗蛇游滑过后的触感,让苏妹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开始轻抖起来。
“朱砂痣?”掐在苏妹脖颈上的手突然又施了几分力,周旻晟重重的压下苏妹那挣扎的身子,强劲的手力仿若铁钳一般死死的将苏妹桎梏在自己身下。
温热的泪滴从苏妹眼角处渐渐沁出,划过鬓角,消失在漆黑墨发之中。
“为什么要遮起来?”缓慢松开自己按在苏妹脖颈处的手,周旻晟伸出指尖,轻触上那一点艳媚的朱砂痣。
苏妹本就长的好看,这一点朱砂痣印在她的右颧骨之上,则更添了她几分清艳美感,看着愈发娇媚了几分。
“不过是个凶煞之印。”伸手捂住自己被周旻晟掐得红紫的脖颈,苏妹轻咳一声,然后细缓的吐出一口气,声音沙哑道。
“凶煞?”听到苏妹的话,周旻晟突兀轻笑出声道:“凶煞好,本王最是欢喜凶煞之物了。”
惊慌怪异的看了周旻晟一眼,苏妹撑着身子从矮木塌上起身,然后努力的抑制住那从心底之中崩升起的恐惧,面无表情的道:“时辰不早了,奴婢去替王爷准备晚膳。”
“哦……准备晚膳?那你抖什么?”细细的捻着苏妹右颧骨处的那一点朱砂痣,周旻晟将苏妹撑起的身子又往下压了压,然后轻舔着唇瓣舌尖,口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脂粉的香甜气。
“王爷真龙贵气,奴婢惶恐。”咬牙吐出这句话,苏妹忍受着那周旻晟毛手毛脚的动作,面上虽无什么表情,但身子却抖得愈发厉害了几分。
她往常怎么没有发现,这周旻晟全身冷的就像是块巅山的寒冰,特别是那覆在自己面颊处的指尖,比之她之前看到的那满身黏腻鳞片的阴蛇还要再恐怖上几分。
单手箍住苏妹的下颚,周旻晟将人侧开的半边脸又给硬生生的掰了回来道:“这朱砂痣本王看着极好,便这般露着吧。”
说罢话,周旻晟又慢条斯理的捻了捻苏妹右颧骨的那一点朱砂痣,双眸丹凤细长,眼角微挑。
对上周旻晟那双黑睛内敛的丹凤眼,苏妹一惊,也不知哪处来的力气,直接便推开了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然后脚步踉跄的往却非殿门口跑去。
但还不待苏妹跑出几步,就被身后飞来的被褥给打在了地上。
“被褥还你。”扶趴在硬石地上的苏妹刚刚腰酸背疼的爬起身子,听到身后传来的那懒洋洋的稚嫩微哑嗓音,突然恍惑回神。
明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顽童,却凌厉狠戾的像是那个城府极深的九五之帝。
第5章
寒秋的夜,连黄月都冷的不愿出云,苏妹端着手里的木盆站在石井前,正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
“姐姐,这都搓红了。”圆桂抱着刚刚捡到的柴火站在苏妹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无事,碰着脏东西了。”绞干木盆里头的巾帕,苏妹抹了一把脸道:“人来过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什么时候来。”轻摇了摇头,圆桂突然瞥见苏妹搓红的右颧骨处显出的一点朱砂痣,正欲开口说话之际,却是突闻房廊处传来一阵尖细说话声。
“怕是人来了,我去看看。”
“我与你一道去。”放下手里的木盆,苏妹整了整自己松垮的宫装,然后用力的将那掩在脖颈处的高领往上提了提,遮掩住纤细脖颈处的一圈青紫痕迹。
“哎。”抱着手里的干柴,圆桂跟在苏妹身后,往那房廊拐角处走去。
昏暗的房廊之中,迎面走来五六个太监,那走在最前头的小太监躬身提着灯笼,身后是一个年长的老太监,衣冠齐整,身形瘦削,一双浑浊双目即便是在昏暗的房廊之中,也能让苏妹看的一清二楚。
掩下脸上的厌恶之情,苏妹按捺下自己疾奔而走的欲望,端端正正的朝着那老太监行了一礼道:“孙奚官。”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这老太监掌管奚官局,而这奚官局又管着宫中奚隶、工役、宫官等品阶生老病死的后事,她这块出了事,这老太监怎么可能不逮着机会过来。
孙正德站定在苏妹面前,微眯着一双浑浊双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苏妹,然后低叹一声道:“你看看你,这几日不见,便消瘦了许多,好好的女吏不当,偏要往这南宫来,是何苦呢。”
去了势的太监在年轻时看上去与平常男子并无什么不同,但一等到老了,这说话嗓音便显得怪异难听,特别是因为下头不干净,所以日日兜着布,身上便难免带些味道,这孙正德又欢喜用熏粉遮掩,那浓厚的熏粉气混合着杂味,阵阵刺鼻,直惹得苏妹几欲反呕。
“不劳孙奚官挂心,赵嬷嬷与李嬷嬷的尸首还在侧殿里头,请孙奚官随奴婢来。”低垂下眉眼,苏妹面无表情的说罢话,然后转身领着人便往侧殿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穿着一袭端正宫装,在晕黄烛光下身形纤媚的苏妹,孙正德暗暗眯了眯眼,浑浊双目定定落在苏妹行走之际,那款款而摆的杨柳细腰之上。
只几日未见,这小东西怎的愈发勾人起来了?
侧殿里头根本无人收拾,那李嬷嬷和赵嬷嬷依旧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处,连尸首都僵硬了。
“去看看。”孙正德用巾帕捂着口鼻,随手挥过那提着一盏宫灯的小太监道。
“是。”小太监应声,提着手里的宫灯缓慢往那赵嬷嬷和李嬷嬷身侧走了一遭,又细细看了一眼那碗僵冷的鱼汤,然后躬身走回到孙正德面前道:“回孙奚官,确是吃了不干净的河豚,中毒而亡。”
“嗯,抬下去吧。”孙正德慢条斯理的应了,然后侧头与站在自己身后的四个小太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