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眼见任平开口欲答,童谏突然道。
“为什么?”
“你还年轻,在古泉这方面,这许多年来他汪氏的底蕴不可谓不深厚,你绝不是对手,更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姓汪的背后还有那位。”
童谏说着向上指了指,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其余辛然等人也纷纷点头。
他们并不把汪博放在眼里,但他身后的连玉阁老先生却是真才实学,是华夏收藏界一位极了不起的人物,若得罪了他,对任平来说绝对不划算。
任平微微沉吟,但很快,摇了摇头:
“童总、辛馆,还有各位,你们也认为我那套古钱是假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若说真假,实话实说,今日之前大多数人心中都难以定论,今日见过任平之后,其学识风度均让人折服,便不由自主倾向于为真。
尤其是荣千乘,三天之前春秋盟考核,任平的表现还历历在目,他心中早已拿定主意,那套明泉小天龙十有八九确有其事。
可说到底,这些都是主观臆测,关键是所谓明泉小天龙,业内从来无此说法。
别说南陵,就算整个华夏古泉界,对这五个字也是闻所未闻。
收藏界无论什么,历来都讲有根有据,像这种前所未有、绝大多数人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要说有人敢打包票……
眼见众人神情,任平心下已自了然:
“好吧,小子年轻识浅,各位不大信得过也不奇怪,可是田闵如田总你们也信不过?”
“田总?”
“不错,这套古钱是田总拿去首都鉴定的,这事各位总清楚吧?”
众人齐齐点头,很快也都反应过来,当日任平是拿那套古钱和田闵如做抵押托管的,而田闵如不久前已经从首都回来,如果鉴定为假,怎还会允许他来赴宴。
如此说来,竟还大有转圜余地?
“至于连玉阁老先生,”
任平紧接着道:
“小子虽从未见过,但想来他既然是古泉界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也自然能明辨是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绝不会因个人私交而自损名声,各位以为如何?”
“你真的如此自信?”
“小子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同样也绝不做故弄玄虚之事。”
好小子,有股子魄力!
众人闻言微笑,面露欣然之色:
“也罢,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看着就是。”
话音刚落,任平毫不犹豫,大踏步走到汪博面前。
此时两人才算正式照面,只见这位汪老先生年近古稀,精神烁然,一把颌间短须半花半白,却休整得十分利落。
尤其是身材高大威猛,胸不含,背不驼,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强大气场。
任平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拱拱手:
“汪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就免了,我且问你,古钱鉴定,首看什么?”
“需看的地方多了,品相、工艺、形制、规范、稀有度,乃至特殊历史价值等等,都很重要,唯独不看年代,”
众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他单把年代这一项挑出来是何意思,只听他继续道:
“古玩收藏七大类,其他六门对年代都极为看重,唯独古钱币不同,这一门的贵贱与年代是否久远毫不相关,”
“譬如有的玩意儿年纪虽大,看起来老气横秋,其实外强中干,没什么内涵,乏味得很,有的玩意儿蹭了某个名人的名号,大名鼎鼎,听起来很值钱,实则四处流通,是常见的大路货,”
“还有的甚至是上千年前半截坟留下的老家伙,那又如何?本质低劣也就罢了,因为年代久远保存不善,根本玩意儿不是玩意儿,东西不是东西,只知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像这种东西,只需把外面那层皮扒了,就原形毕露,什么都不是,和真正稀有的名珍比起来,徒增笑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