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敢来吆五喝六?”
蒋进文紧跟着帮腔道。
任平被这二人的莫名自信搞得忍俊不禁:
“真是蠢呐!刚才诸位老师不过见你们准备不易,又不是专业学者,所以许多问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现在好,既然你们承认这场宴席是那位梁老师帮着一起摆的,那自是又不一样,这么多明显错处,真当他们看不出来?”
说着不由笑起来。
梁铮和蒋氏父子三人听了,都觉背心冒汗,不过很快就认定是任平故布迷阵。
梁铮狠狠盯了他一眼:
“我姓梁的在南大历史学院钻研近三十年,若说今日栽在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回去立马退休不干!”
“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蒋瑞也目光阴沉,看向涂文孝等人:
“既然诸位打定主意与这小子站在一边,姓蒋的也用不着再留情面,今日之事我会在学术界找人散布,还会给南大寄举报信,”
“看南大校领导得知你们在学术上舞弊偏袒后,会作何惩罚?”
“另外,之前的评审协议也就此取消,我九五宫廷有的是关系,到哪儿都能再找到一个评审团队,恕不奉陪!”
众学者只觉好笑,对于蒋瑞的威胁也不理会,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任平,以示鼓励。
任平不再废话,径直走到那场洛阳耆英会的宴席当中:
“洛阳耆英会举办于北宋神宗年间,历史闻名,不过和蒋少总刚才说的不同,并非与东晋的兰亭集会比肩,真正与之相似的乃是唐末的香山九老会,”
“这香山九老会同样在洛阳举行,与会者同样是告老还乡的朝廷文臣,其中最着名的是白居易,”
“当年司马光等人正是因为仰慕白居易的遗风,才举办了这洛阳耆英会,”
“当然了,这些只是历史知识,说到头也只是蒋少总无知卖弄,还算不上什么错漏,我要问蒋少总的是,知道这洛阳耆英会的真正目的是干什么的吗?”
说着,看向蒋进文。
蒋进文本在为他说自己无知卖弄生气,突然被问到,不由一愣:
“宴会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喝酒吃饭了?”
话音未落,一旁的梁铮已抢过来:
“文人士大夫,除了饮宴,自然还有诗文作乐,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既然如此,你的书文桌案呢?难道让这十三人在餐桌上作诗作文?”
一句话,问得梁铮目瞪口呆,这才想起忘了在现场布置书桌等器具,不光如此,连笔墨纸砚等也一概全无。
当下强打笑容:
“虽说要作诗作文,但之前说了主要比较的是餐饮文化,这类书房之物便不算主要吧。”
“梁老师这话大错!既然复原的是洛阳耆英会,十三位文豪大家一起饮宴,岂可无书桌文案、文房四宝?难道你让他们像市井豪绅一般干吃吗!”
此时,一位脾气暴躁的学者已忍不住跳出来反驳。
涂文孝等人知他对梁铮阴谋之举愤怒已极,当下连忙拉住,示意任平继续。
“这是第一个错漏,有文集雅会而无书桌文案,荒谬之极,”
“第二个,古代文人饮宴,多会邀人作序,如最着名的《兰亭集序》,蒋少总知道洛阳耆英会的序文吗?”
蒋进文面红耳赤,一言不发。
“《洛阳耆英会序》,就是由司马光所作,这有何难?”
梁铮又抢过来,瞪了任平一眼:
“臭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只是序,除此以外呢?”
“除此以外?”
梁铮一愣,显然一时想不起还有什么流传下来的序文。
任平悠然一笑:
“除了《洛阳耆英会序》,当时司马光还写了一篇《会约》,梁老师不知道?”
话音一落,梁铮猛然觉醒,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些。
众学者自然也知道这篇《会约》,而且一听任平提起,就知道他的真正用意,不由面露赞赏。
只听任平道:
“这篇《会约》是司马光为了约束十三位与会者而制定的,共有八条,相当于聚会的规矩,其余不相干的就不说了,只有两条,”
“一是‘为具务简素’,意思是宴席不讲排场,用具不讲奢华,以简单、素净为主,”
“二是‘朝夕食不过五味,菜果脯醢之类,共不过二十器’,意思是聚会时,主菜不超过5种,下酒用的果脯、肉酱之类,总数不得超过20碟,”
“总的来说,就是提倡简朴节约,反对奢靡铺张,主要目的是朋友间畅叙友情与诗文作乐,”
“也是因为这样,这场洛阳耆英会才深得历代文人士大夫仰慕,成为华夏历史上最知名的文人集会之一,可是看看蒋少总摆的这场宴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