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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飞快的将冬早的两只脚都穿上鞋子,而后借口去书房有事情要忙,将冬早一个人留在了房里头。
等入夜的时候,冬早起初半点儿没有让他为难,自己解决了各种睡前的例行事务以后,便乖乖的坐在床上的软垫等他,萧绥在软榻上本来想看点书以先躲过少年形状的冬早,见状也稍稍放了心。
在冬早第三次招呼他,“阿绥,过来睡觉嘛。”的声音以后,他也起身走过去。
屋里依旧暖如初夏,萧绥穿着里衣躺在床上,小胖鸟就窝在他的颈窝处,隔一会儿动一下,隔一会儿又动一下。
“不睡吗?”萧绥问。
冬早的动作一下停住了,然后萧绥听见他说,“阿绥呀,我问你一下。”
“嗯?”
冬早似乎对下面即将出口的话有些害羞,因此又动了动以后才慢吞吞的说,“我化人形的时候有没有不丑一点的?”
小胖鸟对于自己很丑这个事情的执念依旧在,虽然萧绥对此颇为不解。
冬早小心翼翼又有些自卑的模样让萧绥心里酸酸软软的,他开口向冬早保证,“化作人形的冬早好看极了,鸟形的冬早也十分可爱。”
得了心上人这样的夸奖,冬早心满意足,终于要睡了。
“怎么现在又不化人形了?”萧绥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这句话。
说完这句萧绥就觉得自己虚伪到了极点,他明明喜欢极了冬早人形的模样。
“嗨呀,人形太冷了。”冬早非常嫌弃的说。
第34章
夜深,大约是萧绥才睡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忽然觉得半边身子一沉,将他才积攒起来的睡意全都驱散。萧绥睁开眼睛,就着昏暗的光线,看见了一张小圆脸挤在自己的颈间,呼呼大睡浑然不觉自己又化形了。
冬早白花花的身子半边都露在外头,夜间寒冷,没不过就一会儿他便皱起眉头来,显然是在睡梦中也察觉到冷了。
萧绥被冬早压住的半边手臂动了动,想要将冬早起码先盖上被子,可还不等他做动作,冬早忽然就浑身一挪,从萧绥身上滚到了床沿。
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但是心里面反而空了一截。萧绥半支撑起自己的上身,想要推醒冬早,让他变回鸟形或者加床被子,就见冬早像一条小肉虫一般蠕动起来。他的眼睛依旧闭的紧紧的,可是双手和身体自发的摩挲着温暖的地方,一点点将自己蹭进了被子里头。
冬早软软的指腹从萧绥的里衣上拂过,微凉的一路按到了他的心房,大概是觉得哪里最暖,冬早后面又摸摸索索的将自己的脑袋钻进被子里头,耳廓贴到了萧绥的心房上面。
耳边听着萧绥沉缓的心跳,冬早终于安分下来,搂着热乎乎的萧绥睡觉。
冬早浑身像是没有长骨头一样柔软,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毫无缝隙,让萧绥感受到完全的贴合。隔着薄薄的里衣,就算他身上传来的些微凉意也无法完全冲淡萧绥浑身蓬勃涌出的热度。
这样大概也能睡吧……?
萧绥的双手僵直在身体两侧,有些不知如何举止,如果挪动两寸,一边要碰到冬早小腿,一边则要碰到冬早的腰。两者的皮肤都裸露在外面,没有丝毫遮掩,触感也细腻柔滑,不小心碰到一下指尖都是酥的。
他沉了一口气,暗自祈祷自己能够顺利入睡,不过这显然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冬早冰凉凉的脚丫子依旧并不是太安分。
萧绥的眼眸微睁着,窗外的月光很暗淡,隐约透过窗户纸透进来一些。冬早一双肉嘟嘟的脚丫子从他的小腿肚蹭过去,有些痒,让萧绥半边身体都跟着麻了一下。
他尽力忍耐,原本想着过了这一下也就没事儿了,谁成想冬早的足背还是嫌不够暖和,来回找寻后终于算是找到了满意的地方。他将自己给整个缩成了一小团,压在萧绥的身上,双脚直接按在了他的双腿中间。
萧绥:……
若说如此已经算是过分,那么后面冬早还觉得不够暖和,双脚来回搓。
那大虫不负所望,倔头倔脑的站了起来,睡梦中的小细作这才觉得满意似的,紧紧地搂住萧绥,真正自顾自的睡熟了。
萧绥搂住冬早,依旧对小细作生不起气来,他带着一些无奈的将冬早的脑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让他起码将鼻子露在外头,以免在被子里头闷着。
他叹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全身都不断传来的躁动感,勉强自己在一整夜的时间里面找出一会儿入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冬早故意,萧绥早上睁眼发现他却还是鸟形,若非一晚上没消下去的地方依旧提醒着萧绥昨晚上胖鸟的所作所为,他恐怕还要以为那又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冬早乍一醒来有些愣,站在床沿双目盯着不远处的圆桌,小胖球一动不动。直到萧绥穿好衣服走过去伸手戳了戳冬早的背。
萧绥的脸色明显是没有睡好,即便是呆如冬早也看出来了,“你没有睡好吗,看上去好累啊。”
冬早说着展翅飞到萧绥的肩头上。
始作俑者反而关心起来了。萧绥略冷淡的嗯了一声,给折腾了一夜,折腾你的人半点儿都不记得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唉,”冬早扭了扭脑袋,口气有些烦恼,“其实我也没有睡好。”
“你没有睡好?”萧绥的声音高了一点,非常怀疑冬早的这句话。昨天趴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还呼呼大睡到天亮的人还能说出这话?
他真想戳戳冬早的脸皮,或者看看上面还红不红。
冬早没有注意到萧绥语气里的怀疑反问,全将前面那句当成了正常的关心询问。
“是的呀,”冬早极其认真的点头,和萧绥说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做的梦,“我昨天晚上梦见回到山里面了,在我的窝里面找到一条小虫子。
是我最喜欢吃的那种小虫子,一口咬下去特别香。”
尽管冬早才将自己的梦境叙述了一半,萧绥已经不知怎么有了复杂的预感。
不过他没有打断冬早,由着他往下叙述。
“我连忙就要用脚踩住它,可谁知道那虫子狡猾的很,腾挪闪移特别的厉害,我费劲儿的踩了好多次,只有几次踩中的,还给它又滑了出去……”
萧绥的脸色已经有些黑了。
“你知道吗,”冬早反问,拿捏住了一个讲故事人最需要做到的语气绘声绘色,“最离奇的还不是这个。”
他的语气满满当当都是和萧绥分享自己梦境的动力感,压根没有空去注意萧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