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崇月缺少水路,湖泊很多但大河很少,如果要做护城河只得一趟一趟的运送填水,且都是死水,非常耗费人力,故而边城的防御大多使用普通的鹿角木、陷马坑等,很少挖有壕沟。
没有护城河,就意味着没有活水,就意味着这个城若是被围了,除了陆路强攻,没有别的路能出去。
几人听她说完,顿时也想到了,楚创说:“可是崇月主力在昌延,崇月皇帝也是。”
叶兴顾说:“她统领了七万人攻昌延,但崇月军众有百万之数,和我们相当,谁知道她有什么办法?”
游照仪当机立断,道:“速给镇国公主发战报,言明此事,一有不对,直接后撤荷安。”
叶兴顾立刻去办,游照仪又对彭霁华说道:“彭校尉,烦你今夜整军,加强巡逻,我怕是大战一触即发。”
彭霁华点头,也立刻出去了。
楚创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未经主帅允许,她们是绝不能弃城的,否则就是军法处置,但且不说昌延水深火热,战报一来一回要多久还未可知,万一崇月突然围城,那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众人等了两天,昌延的战况依旧不好,但好在镇国公主发来军令,若是崇月攻城,让他们自保为上,势头不对就即刻弃城,后撤荷安。
收到命令,军众也安心了不少,但禁戒依旧森严,日夜巡防。
崇月是在一天夜半发起进攻的。
城楼见远处山呼海啸,马蹄阵阵如地龙翻身,立刻点燃烽火,战锣喧天,一万兵众即刻整队迎敌。
游照仪登上城楼看了一眼,领队的并不是崇月皇帝,而是她曾在营帐中见过的一个将领,此刻领军前来,陈兵城门之下。
那人抬头准备叫阵,见是游照仪立刻不可置信道:“你没死?!”
游照仪没理他,蹙眉看着后面一大片乌压压的大军,粗略估计有小十万人,但依旧没有砲车等大型的军械。
崇月将领继续高喊:“月尔是我之城,若是你们主动投降,我自留你们一条活路!”
楚创立刻在边上高喊:“攻下了自然就是我们的,你说投降就投降?!”
崇月将领一脸志在必得,高喊道:“你我二国之争,早已不共戴天,留你全尸已然是我崇月大发慈悲,可不要不识好歹!”
楚创还待说什么,游照仪立刻抓住她,说:“退!赶紧走!”
楚创不明所以的被她拉下城楼,她来不及解释了,高声下令:“有埋伏,现在立刻回撤荷安!”
军众立刻浩荡整军,由彭、叶二人领头,游照仪、楚创领三千人殿后,城外马蹄声阵阵,可却始终没有攻城的迹象。
一万人马很快跑到东城,城门已然洞开,彭霁华等人一马当先,立刻冲了出去,军众紧随其后,一时间土地震动,马蹄声磅礴震天。
谁料大军正冲出去一半,一队崇月军突然破土而出,将大军顿时拦腰截断,彭霁华随即反应,立刻回头与游照仪一起朝那队人马攻去,但很快援军绕城而来,眼看就要被彻底包围,游照仪只得大喊:“彭霁华!撤退!其他人跟我退守!”
大军约被四六截断,四千兵卒跟着游、楚二人且战且退,退回月尔城。
城门开合,门缝中只能看见彭霁华含恨而去的身影。
……
崇月并没有想强攻月尔城,瞭望台很快发现他们开始在月尔城外安营扎寨,似乎打定主意要将他们困守。
游照仪正在清点粮草。
城中现今只留下四千人,但是是按照原本三万军众的粮草准备的,宣应雍调取两万人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如今剩下的可以大约供四千人坚持两个月,若要节省,最多也就三个月。
三个月内,要么游照仪带四千人杀出重围,要么援军前来支援。但就近的支援即荷安守军,只有五千人,再加上回去的彭霁华六千人,一万一,与近十万的崇月军队正面交锋堪称天方夜谭。
楚创似乎也有点慌了,见她从粮草营出来,讷讷的问:“现在怎么办?”
游照仪让她冷静,与她分析战况:“昌延现在有兵七万,与崇月七万抗衡,除了荷安城内的一万人,约还有五万人可以调配。”
楚创点头,说:“五万人也不够啊,崇月十万围城。”
游照仪抬头望天,淡淡道:“崇月不想伤此城,困守我们也能不费一兵一卒,现在消息是传不出去了,只能等援军。”
她就是再有计策,现在也没用。
楚创脸色发白,坐在一边不动,半晌才说:“她们怎么会从土里出来?地道吗?”
游照仪点点头,说:“当时在城墙上他们就在拖延时间,应该就是在准备埋伏。”
楚创问:“如果他们只是想要夺回城,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全跑了。”
游照仪说:“他们若是没有埋伏,我们不会跑,他们既有埋伏,就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全部困死,现在虽然只有四千人,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胜仗。”
楚创苦笑说:“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游照仪说:“月尔城毕竟是他们的,他们更为熟悉。”
现如今,他们能做的只剩下等待。
……
彭霁华是半路遇到前来支援的蒋尧年的。月尔燃起烽火,他们见了驰援而来,二军半路相遇。
彭霁华忙高声喊道:“不要向前!”
蒋尧年下令缓行,急匆匆的问道:“怎么回事?!游照仪呢?”
彭霁华说:“有埋伏!崇月挖了地道围城,我们晚了一步,约有四千人被围困城中,游校尉和楚统领也在其间。”
蒋尧年问:“崇月有多少人?”
彭霁华说:“约有近十万!”
蒋尧年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对身边的张长鸣道:“回撤荷安,给公主发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