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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沁雅点头,喝了半盏水润了润喉,抿了抿嘴角问安锦,“外边可处置妥当了?”
安锦接过青瓷盏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回话说:“老太太已经处置了。”
沈沁雅点点头,一看身边服侍的人是安锦就知道安屏也受罚了,心里点点愧疚。
安屏是打小就陪在她身边,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安屏陪她的时候比其他人加起来的都多,她也一直没把安屏当丫鬟看,只管拿她当了妹妹,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她受罚。
沈沁雅心头有些酸楚,叹声问:“安屏她没事吧?”
安锦腾出手来,往她身下垫了个软枕道,坦然的道:“大小姐不必记挂,安屏只挨了二十板子被小丫鬟扶院里休息去了,这次是她护主不利,挨顿板子也不算冤枉。”
沈沁雅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有戚戚,任谁被疯狗捉咬一顿心情都不会太好,不但自己被咬,还连累了身边人。
她皱眉头道:“原本我并不打算与她冲突的,不知她突然了什么神经。”
沈沁雅深受沈老太太宠爱,松鹤堂上上下下的人皆要卖她三分面子,她若真想给沈沁薇使绊子,早不知把人绊哪去了,还轮得到她跑到自个面前嚣张。
安锦坐在床边劝她说:“这事本就是四小姐不对,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沈沁雅摸摸头上的肿包,痛的倒抽了口冷气,晕倒虽是假的,但撞到头还是真的,她嗞牙,“我并不是怕她,只是怕闹大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那边的人若是知个好歹,也该知道什么叫息事宁人,我要不是心存顾及,定要给她顿排头吃。”
安锦剥了个热鸡蛋放帕子里面给她揉头,笑,“大小姐向来不是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有老太太作主,您还有什么顾及的。”
沈沁雅曲指往安锦脑门上弹了一记,“明知故问。”
被弹的地方也不甚疼,安锦笑着尽管装作不知。
顾及啥,还不是吹雪院那一帮子人。
两主仆说了一会子话,听到外边有动静,就噤了声。
外边的小丫鬟传话说,“桐姨娘来了。”
沈沁雅朝安锦使了个眼色,又重新倒回床上。
安锦给她掖好被角,将东西收拾好,就起身迎了过去。
“姨娘。”她曲了曲膝向桐姨娘见礼。
桐姨娘见着是安锦,面上倒是和颜悦色的,柔声问:“大小姐可醒了?”
安锦恭敬的回道:“还没醒。”
桐姨娘朝那张千雕床上睃了一眼,隔着绡纱,倒也看不太清,她将一盒子东西递给安锦,对着床那边长长的吁了口气,歉疚了说:“这事全赖四小姐不好,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也知错了,我带了点药材过来,也不知大小姐是否能用得上,权当赔罪了,望大小姐能原谅四小姐是,都是一家子姐妹,这会闹的。”说着,桐姨娘就开始抹眼泪。
安锦接过东西,免不得劝她几句,“这也不是姨娘的过错,都是亲姐妹,想必大小姐醒后也不会与四小姐有所芥蒂,姨娘还得好好保重身子,照顾五少爷呢。”
桐姨娘揩揩眼泪水,“听安锦姑娘这么说,我也就放心多了,大小姐与四小姐都是同家姐妹,望她们以后别生份了才好,我在这待久了不太好,就怕扰着大小姐休息,等大小姐醒了,我改天再来赔罪。”
安锦又劝慰了桐姨娘一番才将人送走。
桐姨娘出了明月居,直往沈老太太的松鹤堂正房去了,将先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沈老太太深吸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趋向柔和,“你是个懂事的。”
如若桐姨娘要闹,沈老太太当然不憷她,一旦闹起来必伤脸面,桐姨娘如此知情识趣,沈老太太也省得,不免高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