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得不选一方站就成了?害了人还敢在那沾沾自喜,想一面打压一面收拢人,沈沁柔恨不得赏她两个大耳刮子,让她清醒一下,莫把天下人都当傻子。
苏先生从讲台的圆圈椅上缓缓起身,一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道:“上课了。”
沈沁心与沈沁柔皆凛了神色,各回到自己位置。
近段时间,苏先生的课有些乏味枯燥,讲的都是女四书,女子的颜容功德,女训,女诫一类的东西。
沈府请女先生讲课不是希望府里的小姐能诗会画,去考女状元,只是让她们懂些礼仪,识的几个字,将来嫁出去做正头娘子好管家看账之类的,因此要求不甚严格,苏先生如今越懒散,任牛吃草,自己讲完课若没人提问,直接就甩甩手走人了。
如今的课时一节赛一节的短,沈沁柔都怀疑苏先生嫌她们资质愚钝,不愿意继续待在沈府为她们西席了。
今日的课早早的就结束了,苏先生将沈沁心留了下来,被苏先生留堂不是什么奇事,但也不甚光彩。沈沁柔面无表情的愰了一眼,就直接打道回府了。倒是沈沁薇年岁小,还没修到喜怒不行于色的地步,她本也不是那种性子,因此她嘴角忍不住的总往上翘,看得出隐隐的幸灾乐祸之意。
云居院本就清净,弟子与丫鬟一走,就更安静了,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苏先生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沈沁心看,冷冰冰的说了句,“你是个蠢的。”
沈沁心抬头,满脸的委屈,“是我哪得罪苏先生了。”
苏先生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说你蠢,你还不信,你以为赵姨娘曾经是你母亲的奴婢,她或生的儿女就该为你使唤不成,总把自己捧在高山上,殊不知你早已身在尘世中。”
只一眼就被人窥破了心事,沈沁心涨红了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苏先生,“赵姨娘有今日全仰仗了我母亲,如今我在府第艰难,想要她或她女儿搭手相助有何不对?”
“你倒真是说的义正言辞。”苏先生望着眼前的人,觉得她简直侮辱了先人的智商,“你母亲施恩,是你母亲的事,我还没听过有女儿拿着母亲的恩德挟恩以报的,你不类其母亲。”
古有不肖子之说,苏先说如今说沈沁心不类其母,已算极重的话了,沈沁心被刺的一疼,脸色由红转青,不忿地道:“苏先生既为我母亲故友,袖手旁观也就罢了,两次三番的数落我又是何故,像你这种人,与赵姨娘之流有什么不同。”说着就气哭了。
苏先生的眸光陡然转冷,“既然你觉得苏某说的都是废话,也罢,以后苏某便懒费口舌,我守你到及笄之年,即算圆了我与姜姐姐之间的情谊。”语罢,直接甩袖走人。
待苏先生一走,沈沁心便止住了泣泪,抬手一抹眼,咬紧牙根道:“你们不为我谋,我也不用你们。”
师徒俩闹了个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