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周侍郎家的公子。”
喜儿连连点头,“就是他。”
“小姐。”她喊沈沁柔,问:“你说周家公子是不是对咱们沈府的二小姐有意思,不然怎么老往咱府里跑。”
鹊儿在一边白了她一眼道:“这种事你应该问周家公子才是,咱们家小姐怎么可能知道。”
喜儿一笑,她也觉得鹊儿说的有道理。
她虽莽撞,却也不敢直直的去问人家周公子这个问题啊,鹊儿一手支着小脑袋,苦恼的挠了两下头,说实话,她真的挺好奇的。
沈沁柔静静的坐在了边没说话,手指抚弄着青瓷盏沿。
为什么周家公子会老往沈府跑?
至亲的姨母不在,沈家与周家的关系也算不着多亲密,联想到沈沁心以往在周蕴惜跟前讨好的态度,结果呼之欲出。
就不知究竟是神女有意,襄王有心否?
老太太自是乐得见到此事发生,可周家呢?
沈沁柔不认为周家的人会乐意见得如此,就算现在有意,迟早也难逃王母手中那根金簪,只是不知这周公子比起简东又是如何。
沈沁柔笑,素白的手抹去边那一滴茶水珠子。
不过那又如何呢?
这一切与她皆没关系。
沈沁柔看得很开,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同时她也是个没能力多管闲事的人。
秋风凉寒,入秋的时候苏先生生了一场病,久治不愈,她们的课业也就暂时歇了下来,只余每天晨昏定省。
她伤了脸,已经是颗弃子,沈老太太自是不会多费心思在她身上,甚至都懒得刁难她,要是旁人可能早就自尊受创,伤心不已了,可她没有,对于沈老太太的漠视,她求之不得。
当全府的人都忘记有她这么一个人,有她们那么一个院子,于是她们也就完全的平安了。
如往日一般请过早安,她便带着丫鬟回院,临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忽然有道声音唤住了她。
沈沁柔回头看。
一位身着锦蓝厚袍的少年,星目剑眉,透白如玉的手骨微微抬起弯曲,似在唤她。
沈沁柔手指了指自己。
周蕴阳对着她笑,“你就是二姑娘的妹妹吧。”
沈沁柔想了半天,才弄懂了周蕴阳说的二姑娘是她二姐姐,她微垂着头,露出半截雪白颈项,“是。”
周蕴阳听着她清朗如玉的声音,忽然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姑娘的脸毁了,他摇头,想起沈沁心的托求,将一个小玉瓶从袖中取来。
“来,这是你二姐姐托求我做的事。”他道:“这是宫中的玉容丹,听说能去腐生肌。”
沈沁柔面纱下的脸色无比怪异,她二姐姐托求周蕴阳替她找药治她脸上的伤?
是她听错了,还是……她抬头看周蕴阳,目光清澈,“劳烦周公子了,只是这玉容丹我已经用过了,只是似乎并没大用。”
那颗石子划破眼下的皮,直伤到了她颧骨上,那道疤伤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无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只是若变成无颜就能换取平安,她是绝对愿意的。
周蕴阳起初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再劝了一番后,沈沁柔依旧没收他的玉容丹,他便即做罢。
他做这一切本就是因沈沁心的请求,而不是为了沈沁柔,东西他拿来了,她不要那是她的事。
少年稚气未税的脸上挂着一分傲气,与沈沁柔作别。
待人走远后,柳绿劝她,“小姐你怎么不收着,好歹多试几颗。”
沈沁柔摇头,不管有用没用,她都不准备用,抬手抚了下自己面纱下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