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时间地点都不对,以后再找个时候,好好问问吧。
“言弟,你要喝水吗?”
谢亦云叫了一声,往常异常灵敏的少年,今天却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不喝。”语音发哑,说话时身子绷得笔直。
谢亦云暗自叹息,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心事重重。
和玉的心事她不知道,裴言的心事她倒是能猜出八九分。
这少年从平长县回来,已经纠结几日了,如今来到府城,也不知他接下来准备如何。
很是期待他的后续动作啊。
想一想,谢亦云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劣,言弟心里不知怎么辗转反侧,她却存着看戏的心态。
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恶劣,想要逗弄这个少年,看他着急,看他无措,最好是把他逗弄得哭起来……
啊,那画面不能想了。
这应该就是看到可爱孩子,想要逗一逗的心情吧,谢亦云饶有兴趣地琢磨着。
她心中七七八八地转着念头,脸上却一片平静,慢慢的喝着水,丝毫看不出异样。
忽然耳边传来裴言的声音,“大哥,见了苏太守,你们去我家歇息吧。”
谢亦云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抬头对着裴言,不动声色地笑道:“言弟家里可方便?令尊令堂不会见怪吧?”
“他们没和我住在一起。”他的声音又干又涩,像是在一字一字地往外挤,说得极为艰难。
少年身子挺直,手臂呈现出一种僵硬的姿势放在身前,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他很紧张。
和玉本来心思飘忽,这时也被吸引过来,探究地看向他。
“大哥,你们只管来,不碍事。”
“好。”谢亦云垂眼,回道,“那我们就要打扰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江护卫领着一个人过来,又从先前的两个车夫旁边经过。
“咦?那不是郑管事吗?”
“是啊,门房就是郑管事管着的。那人是谁,要郑管事亲自来接?”
不怪他们惊奇,郑管事虽然只是太守府上的一个管事,但太守府上的一个下人出来都是威风了得,更何况管事。
就是县太爷见着太守府的管事,那也要以礼相待。
郑管事一般不出面,能够惊动他的人,满府城也没多少。
“那人肯定是外地来的,什么来头?看他们的车也不是出自顶顶权贵人家的啊,怎么就要郑管事来接呢?”两人小声嘀咕。
江护卫走到马车跟前,把郑管事介绍给谢亦云,她连忙从车上下来。
郑管事已经扬起满面笑容:“谢大人来了,怎么待在这儿?快随我进府,我那儿有刚从百味斋买来的糕点,谢大人一边吃着,一边等待苏太守接见。”
谢亦云赶紧道谢,心里却奇怪他的这份热情。
郑管事带着几人往府门去,嘴里不停。
“谢大人做的曲辕犁真是好啊,翻地太省力气了,又翻得快,太好了。”
“谢大人真是巧思,怎么想出来的?”
“魏从事做了十架曲辕犁,一下就被抢光了,我都没抢着。”
“不过苏太守发了图纸下来,现在府城里只要是有地的人家,都在照着图纸做曲辕犁,我家也在做。”
“谢大人您小心脚下,请往这边来。”
几人走过去,两个车夫在他们身后目瞪口呆。
乖乖,原来是平阳县的那位神仙谢知县,难怪郑管事亲自来迎。
=
太守府内,一间房子里,苏太守面色沉重,紧紧盯着吴参军:“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露出形迹,被谢知县追来了?”
吴参军左臂用布包裹着,脸上苍白:“没有,我绝对没露出形迹。”
“那谢知县来干什么?”苏太守心里惶惶,“他平阳县正是要仔细清理的时候,不是极紧要重大的事,不会离开来府城。”
“是不是苏亮招出你了?”苏太守猜测。
魏从事在一旁道:“不会,苏老爷不会这么愚蠢,招出吴参军牵扯到太守对他没任何好处。再说吴参军没落下把柄,就是苏老爷招出来,吴参军不认,谢知县也没办法。”
苏太守仔细一想,是这个理,心下稍安。
估摸着谢知县要来了,吴参军赶紧出门避开,魏从事陪着苏太守一起见客。
=
谢亦云手上提着两罐茶叶,跟着仆从走进房间,见里面两个人,一个坐在上位,一个立在一旁,知道那坐着的肯定是苏太守,连忙行礼。
苏太守很是和蔼,让她坐下,询问她路上是否顺利,可辛劳,又大大表扬她一番,说已经给皇上上表,把她的功劳都在奏章里写明了。
魏从事也在一旁连连感叹,说谢知县所立之功,必将载入史册。
最后两人问到谢亦云的来意。
“下官此来,有两件事。”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