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埋得尽量的低,呼吸放得尽量的浅;一眼不敢看,被关在狗笼里的那张容颜。
男人也没有主动找她讲话。
过长的刘海再度遮住眼睛,他并拢双臂,狗一样地跪在笼子里。
骆缘不知道他是不想讲、懒得讲,还是羞于启齿。
她和叶冶曾经的校友关系并不愉快。他强烈地厌恶她,且绝对不属于花季雨季的欢喜冤家那一卦。
叶冶长大后,选择变成怎样的人,跟她毫无关系;更别提,如果那男人不是叶冶……
强行中断他的“工作”,或许他眼里,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骆缘越想越多。
她面无表情地呆坐着,但心里已经在挠墙嚎叫了。
这时门外响起的高跟鞋声音,就仿佛是来救她命的,落在骆缘这儿无比悦耳。
进到会客室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熟龄女性。
巨.乳长腿,面容姣好,她烫着一头茶色的大波浪卷,保养极佳的肌肤赛雪。
一见骆缘,女人就笑了起来。
“你好,我是东烜的老板。”女人大方地先一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波浪卷轻晃出漂亮的弧度,骆缘闻到,对方身上有一种很高级的香水味。
“你好。”骆缘很紧张,但仍配合着挤出一抹微笑。
“你认识美美?”
问出这句话后,女老板将目光移向了狗笼。
——美、美美?
骆缘的扑克脸差点被这两个字砸碎。
她生生花了十几秒把这个名字消化,然后,冲女人摇摇头。
“哦?那就奇怪了……”
老板望着她,降了几度的音调,带了点捉摸不透的意味:“听说,你想买走他?”
“买走??”骆缘加大音量,明显被吓了一跳。
这词,这即视感,顿时让她联想到了小说里,霸道总裁一掷千金买下女主初夜的桥段。
——通俗的说就是,女主因为妈妈生病被迫卖身夜.总会,娇躯裹在薄纱之中,瞬间惊艳吸引各方俊男的眼球,最终拍出史无前例的天价……那类的。
等等,这么一想,竟然和叶冶的表演有异曲同工之处!
骆缘茅塞顿开:所以,难道叶冶装狗也是因为他需要用钱,家中有某些难言之隐?
女老板明显误会了骆缘此时的分心,她以为她是后悔要买美美,想耍赖否认。
“你说的‘一次性支付’,不就是买走他的意思吗?”懒得拐弯抹角,老板直接把话搬上台面。
——即使叶冶缺钱,说要“买他”也太侮辱人了。
骆缘想通后,更没有胆子背下这个锅。
“我是觉得,那样的表演对他不太好,”她舔了舔唇,道:“我……我可以给他钱……可他一定不会愿意这样,被人随便买卖的。”
她这话主要是说给叶冶听的:表达自己是纯纯的好心人,而且绝对没有买他一夜的意思。
眼波流转,女老板忽地“扑哧”笑出声。
“你不认识他却愿意买他,我都很意外了,你居然还要考虑他愿不愿意?”
笑够之后,她冷冷地睨了眼地板上的大笼子。
“美美啊,他只是一条低贱的狗罢了。”
笼中的男人,对外界于他明显的辱骂用语没有一丝反应。
他保持着跪姿,像一只真正的狗,听不懂人话,安安静静。
“啊,我这话,不是说他不好,作为一条狗他还是功能齐全的。你要看他爬吗?我让他给你爬几圈。”
女人弯腰,作势要去开笼子。
“我买!”
骆缘拦住她,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强硬:“我要买走他,多少钱合适?”
“八千。”老板一口定了价。
“哦,八千万……”骆缘紧了紧拳头。
——倒也合理,总裁文里差不多也这个数,没有被骗。
“小姐,”女人按住自己涨疼的太阳穴,想不通她怎么能理解得这么离谱:“我指的是八千元,人民币。”
这回的话一字一句,说得够清楚了。
可是,面前的客人眼神却比之前还要迷茫,仿佛她说的话有多么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