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白衣女子再语出惊人,林帧将她请入后院,领入自己房间。关上门,随手将桌上新鲜的梨子递了过去。果子清新,有淡淡香甜味。白衣女子笑着接过,在自己衣衫上随意抹了抹,脆脆咬下,又冲着林帧满足得甜甜一笑。
“我叫丁丁,你们家老东西欠我们家些东西,我爷爷让我来讨要。”丁丁一口接一口,一个梨子转眼就吃了光。
林帧又递过去一个苹果。丁丁皱了皱眉头,没接。
林帧又挑了一串紫盈盈的葡萄送给去,丁丁毫不客气,一颗一颗扔进嘴里。
“我家的长辈,请问是哪一位欠了丁丁姑娘家何物啊?”
“林文斌!”丁丁抬起头来,“至于何物,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然后故作意味深长地偷偷打量面前的林帧,略显苍白的清冷面孔,细长的眼眸。两人坐的极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中药味道,不同于平常姑娘家的脂粉味,很是清新怡人。
听到丁丁直呼祖父的名字,林帧头疼了起来,这个祖父常年四处游历,有时候盘缠不足,也会白纸黑字的写些欠条,让店家直接找上仁坤堂。所以丁丁口中的老东西如果是祖父,做出什么荒唐事情来,也不足为奇。可是林帧好奇的是,祖父到底欠了对方什么,怎么让人一上门就叫自己冤家。
“请问,我家祖父欠姑娘什么东西?如果是银两,丁丁姑娘可以把字据给我,我马上让人准备,本利均会如数奉上。”林帧细声回答。
丁丁不屑地摇了摇头,“不是银子,我们家还不至于为了黄白之物追上门来。”她抬起头来,又贪婪地看看眼前这个模样说不上绝色,却让人瞧着很是舒服的女子,接着说道,“至于是什么,等你家老东西回来你就知道了。”
虽然丁丁一口一个老东西,叫着自己祖父,但想到林文斌一向不靠谱的行为,林帧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眉头微一皱。“祖父一向行踪不定,现在身在何处,什么时候回家,我也不清楚。”话语中满是无奈。
“不急,我就在这里等他好了。”丁丁吃完手中的葡萄,很自然地自己伸手去果盘里翻捡着自己喜欢的果子,继续吃了起来,胃口看来极好。
“可是……”林帧还要说什么,丁丁已经拍了拍手掌,站了起来。“我就在你家住下,等着那老东西吧。你放心,不白吃你的,我也能给人瞧病,而且医术颇为不错。”
虽然丁丁言之凿凿,但未拿出任何凭证,证明祖父欠着她家的东西,就这样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这在林帧看来匪夷所思。但是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女子并未说谎,没有一丝恶意,而且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只是突然吐出了一句,“姑娘为何说我是冤家?”
丁丁第一次走进林帧卧室,好奇的左右踱步,东瞧瞧西看看。听到林帧的问话,她转回头来,目光狡黠地说“我不告诉你。”
林帧叫来管家,交待了下去,就说丁丁是自己祖父游历时遇见的名医,请来坐堂。林安不太赞成让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与自家小姐接近,也不觉得这个看起来比小姐还年轻的女子能有什么惊天的医术,但是林帧坚持,他也不能多说,只是满肚子狐疑,若有所思地下去安排。
仁坤堂坐堂的大夫有十人,年龄参差不齐,最年轻的也比林帧大了十岁左右,皆是男子,也都娶妻生子,都住在仁坤堂附近。就连林安,在城内也有家有子。除非有事,或者小姐出门采药,平时都是要回自己家的。所以在仁坤堂常住的,除了几个丫鬟小厮,只有林帧这位东家。
林安起初想在城里给丁丁另寻个住处,或者是住在自己家里,让自己老婆帮忙盯着。可是林帧坚持,只得将丁丁安排在仁坤堂内,挨着小姐的院子。只是反复叮嘱家里的小厮,务必盯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免得对小姐不利,又一面托人给在外游历的老爷捎话,让其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