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一定有什么其他特质,否则文若先生怎会看得入神。”周扬知道这王佐之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必然有其深意,故而没有任何不奈烦听下去的感觉。
并隐隐觉得,这可能正是今日两人会面的重点。
果然,荀彧脸上露出了喜色,道:“因为荀香树身上的荀香,乃是在下洒上去的,而此树亦能完全接受,不仅如此,它还能让其他与它一同成长的香树茁状成长哩!”
周扬越听越玄,不禁问道:“先生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你看看当今天下大势,北方袁绍虽隐为天下第一强;南方亦有孙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了整个江东;西凉、巴蜀等诸强皆对中原虎视耽耽;附近更有贵族嫡系的袁术与荆州牧刘表。”荀彧肃容道,“任何一股势力都会让我们很难吃得消,可是至今却只有为了报复的吕布前来攻击留陈,而且还是无功而返。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周扬不解道。
“汉室仍有希望!”荀彧道。
周扬怔了一会,直到明白了荀彧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身心剧震。
就像这荀香树一样,明明知道它是毫无作为的一株树木,但荀彧却对它寄托了全部心力,只要看到一点点的希望,都能让荀彧如此兴奋。
但在这眼明通透的大才心中,其实却有不愿意面对的潜意识,那便是大势已去。
事实上荀彧何尝看不出曹操是挟天子以令群雄,只是在曹操、周扬,甚至是荀彧他自己不断说服着自己,硬要变成是奉天子之说罢了。
荀彧能够对汉室蠢忠至此,对于曹操的光辉亦是无法视若无睹,早已将曹操视为真正的主公,因此心中那种矛盾的挣扎,才令他不断地寻找各种方式来发泄。
甚至不惜将这株毫不起眼的树木,以自己帮其命名为荀香树。
周扬心中隐隐作痛,更不忍心把事情说破。
因为他非常清楚,当事情已然清楚的时候,便是你这王佐之才永远离开的时候了。
于是便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转问道:“对了,文若先生刚才说什么……时机恰到好处?请恕在下愚昧。”
荀彧微笑道:“周太守回来的正是时候,是应该开始开拓我们的实力了。”
周扬道:“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请文若先生一同商议进攻长安的事宜吧!是该董卓余党连根拔起的时候了吧!”
荀彧点了点头道:“我这还有些事要忙,稍后便去。”
周扬也不勉强,便先行告辞了。
直到傍晚时分,每个人一天的工作都忙完的时候,大家纷纷集聚到了兵营主帐。
帐内以夏侯渊为首的主帅,还有徐荣、徐晃、乐进、李典,以及跟随夏侯渊一同前来一批年轻优秀的武将朱灵、曹休、杜袭、梁习等人。
情报团少了苏辰、韩飞、乌孝东与何锐,只有彭义源与叶玄两人。
颇显势薄,但事实上负责情报的人,自然不可能整天呆在城里,而是被安插在各个势力之间,以作眼线。
另外又有随同荀彧一同前来的张既、刘晔等人。
而作为洛阳太守的周扬,自然坐在主帅席上,但真正负责战争之实的仍是夏侯渊,周扬知道自己只是为了策划此次战争,以及为夏侯渊提供后勤补给。
周扬首先发话道:“根据情报团提供的资料,目前长安已是外强中乾,正是我方进军的大好时机。但是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我们仍不可轻敌。”
彭义源补充道:“当年李傕干掉了郭汜,北地治元多本以为有机可乘,打算坐收渔利,耐何错误估计了李傕的实力,以至不得已退回北地,双方损失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至少直到如今,他们已不再合作了。”
徐荣冷笑道:“因为周太守和这秦胡人,早也有了互不侵犯的协议。”
彭义源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治元多这家伙很懂得审时夺势,知道不可为既不为,毕竟窃视长安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西凉马腾与韩遂这两股军阀,以及巴蜀方面亦在蠢蠢欲动。”
荀彧身边一名武士服打扮的文官,自称张既后,便开始分析道:“可惜的是,无论是巴蜀还是西凉,他们都没有坐拥长安的机会。”
另一名文官文晔则看起来比较体弱的样子,也道:“德容先生向来对于西边的情势极有研究,我认同他的看法。”
一时间主帐气分活跃起来,周扬看在眼里,心中觉得欣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