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嗯,”钟蔚在黑暗中看不到她的神色,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便有些不落忍,“也不是非走不可……”
话音刚落,司徒姮便蹬鼻子上脸,欣喜道:“真的么?谢过钟先生了!”
钟蔚立时后悔,可为人师表又不能食言,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行至花园里。
“前边雪地里有些滑,钟先生牵着我的袖子吧。”司徒姮好心道。
钟蔚不愿同她拉拉扯扯,将手藏在袖筒中:“适才我也这么走过来的,又不是七老八十……”
一句话还未说完,脚底一滑便仰面跌了下去。
常山长公主反应敏捷,当即拽住他胳膊,本来以她的身手拉住他不在话下,可不知怎的半途中突然改变心意,手上力道一松,反而就势和他一起倒了下去,一边往下栽一边调整了下姿势,落地时半个身子正好覆在他身上。
钟蔚全身骨头差点散架,怀疑五脏六腑已经移位,好在常山长公主生得轻盈窈窕,没降驸马压死,否则还未成亲就得守寡。
今夜的月亮大约是个爱看热闹的促狭鬼,早不露脸晚不露脸,偏生这时候从云后探了出来。
钟蔚便顾不上疼了,白雪映着月光,将司徒姮的眉眼勾勒得分明,她的脸离得很近,几乎能感觉到轻轻暖暖的鼻息,钟蔚突然觉得无能为力,那冷硬的壳子便裂开了一条细缝,流露出些许脆弱来。
常山长公主何许人也?给她一根杆子就能顺着爬上月亮去,当机立断道:“对不住钟先生,我大概要轻薄你了。”说着不由分说往他脸颊上嘬了一口。
钟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院子里的,直到第二日早晨起床仍旧浑浑噩噩,又怕见到那个大逆不道的女登徒子,又急着想找她问个明白,到了茅茨堂一看,那肇事之人却始终不来,连与她狼狈为奸的妹妹也不见了。捱到午休时一打听,才知两人一大早就出了府。
午后钟九郎便遭了殃,因在课堂上无故嬉笑罚抄十遍书经,钟七郎连坐,弟子们纷纷揣测,钟先生这性子越来越乖戾,大约是久不成婚阴阳失调的缘故,都暗暗在心里引以为鉴。
常山长公主一大早离开钟府并非始乱终弃,却是她母亲崔太妃有恙,急着入宫侍疾——崔太妃当年受伤之后身子一直有些弱,年年隆冬腊月总要抱恙。
司徒姮一走,钟荟也不便留在钟府,便先随她一起回了长公主府,在门上刚巧遇到了姜家的下人,正是老太太遣来唤她归家的。
自上次袁家公子相看一事,钟荟便有些杯弓蛇影,满腹狐疑地回了姜府,一走进松柏院,便见将老太太面色不豫地坐在上首,姜景仁、曾氏和姜昙生也在,姊妹们却一个也不见。
钟荟见了这阵仗,心里涌出不安来,向长辈们一一行过礼,笑了笑问祖母道:“阿婆想孙女了?”
姜老太太不回答,却剜了大儿子一眼。
姜景仁脸上讪讪的,搓了搓手道:“二娘啊,阿耶给你订了门好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先发后捉虫,抱歉晚了~
第132章
钟荟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怀疑自己听错了,困惑地看向祖母,姜老太太叫孙女看得心虚,没好气地对姜大郎说:“你做的好事,你说!”
“是萧家三房嫡长子,在家里排行第九,”姜景仁接着又道,“是昙生在学馆的同窗,前阵子已擢为员外散骑侍郎,以萧家的家世和他自己的才干,往后的前途是无可限量!对了,上回昙生摆酒他也来了,啧,那小公子真是一表人材,更难得是那么高贵的出身一点不拿架子,世风日下,眼下真是难得看到如此识礼的小郎君,二娘你上回应该也见过了吧?你意下如何?”
“回父亲的话,女儿不愿意嫁这位萧公子。”钟荟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