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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心里一动,旋即想起这乐伎是高家献来的,高谧那厮旁的本事没有,谗谄阿谀倒是无师自通。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自作聪明妄图揣测他的心意,不过今夜他却不打算和高家那蠢物计较——这份礼送得实在太及时。
一曲奏罢,齐王将那女子叫到跟前,和颜悦色地问她年齿和名字,解下腰间的碧玉龙凤佩赏给她,向高氏使了个眼色。
当夜高氏便将那女子送到了齐王的寝殿中。
齐王恣意挞伐了大半宿——即便生得有几分相似,那也只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下贱乐伎罢了,再怎么哭求哀嚎也引不起他半点怜惜。
一直到月斜星微之际,他才终于尽兴,疲惫又满足地闭上眼。
半睡半醒之际,突然有下人来禀:“殿下,不好了,王妃......”
齐王听到王妃两字一个激灵惊坐起来:“王妃怎么了?”
“王妃她......”那侍女惊恐道,“王妃她不行了!”
齐王愣了愣,轻轻将那侍女的话重复了一遍,一时间弄不明白话里的意思,茫然地看了一眼倒在榻边不知是死是活的琴伎,那似曾相识的面容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
卫滢不行了?怎么会不行呢?是因为那药吗?可那僧人明明说过,这药只会让人迷失心智,绝不会有性命之虞......齐王心乱如麻,翻身下床披上氅衣便往殿外跑,他的寝殿距王妃的华光殿不算远,然而他心中惊惧,脚步虚浮,那条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似的。
“王妃如何了?”他终于走到殿门,守门的两个婢子只知垂首呜呜低泣,竟连话都答不出。
齐王将他们往旁边一推,跌跌撞撞地往里冲。
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每次来华光殿,乳母张氏必定会迎出殿外,可他一路直冲进来却不见张氏的人影。
齐王当即想要转身,就在这时,华光殿沉重的铜门在他身后阖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比昨天肥对吧。。
第170章绞杀
齐王何其敏锐,立即知道自己是落入陷阱了,他不敢转身露出后背,飞快地倒退几步,反手推了推,果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匆匆赶来,连个侍卫都没带,不过此时懊恼自己的大意和草率已经无济于事。
四周寂无人声,青琐窗中偶尔传来寒蝉凄切的鸣声。
王妃的帷幄寝帐在最深处,帐前案上点了一盏孤灯,灯火幽暗而摇曳,透过琉璃屏,穿过重重垂帷间的缝隙,到眼前只剩死气沉沉的一线。
齐王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不自觉地伸手按住腰间的剑柄,心里稍定,这把剑是前朝名将袁之物,不知饮过多少人的血,有宵小也有英豪,十五岁那年他阿翁老齐王将此剑赐予他,从此半刻未曾离过他的身,这个连就寝时也搁在枕边。
一声铮鸣,寒剑出鞘,齐王紧紧握住剑柄,哑着嗓子吼道:“卫滢!别给我装神弄鬼!滚出来!”
齐王将剑横于身前,一边大声喊着发妻的名字一边试探着慢慢向前走去。
不管帷幔背后藏着什么人,必定是有备而来,他虽有宝剑傍身,然而敌暗我明,已经叫人占得了先机。
齐王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强压住怒气,故作平静道:“阿滢,你出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夫妻一场,何至于闹到这种地步。我答应你,从明日起不再逼你喝药……阿滢?”
无人作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高旷的大殿中回荡。
齐王怒从心起,对方的藏头露尾激起了他的血性,想靠这些鬼蜮伎俩对付他?且问问他手中剑答不答应!
他疾步走上前去,将离他最近的一重纱帷用力扯下来扔在地上:“卫滢,你有胆就杀了我!若是今日我出得了此门,必饶不了你!”
齐王疾步往前走,挥剑向着挡路的帷幔劈砍,宝剑锋利无匹,嘶拉一声割开织锦,有种屠戮般的畅快,他越走越快,一脚将琉璃屏踹倒,用剑尖挑开幔帐,往里一看,却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