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姬蔓荷也没有听过此人之名,心下一想可能是都护府太过偏远,所以他不常来京城家中拜见姬孤山的缘由。
但无论如何高峻都是自己父亲的手下,姬蔓荷借此又生出一个主意,她当即与董筠问道:“董姐姐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带能证明身份的物什?”
“证明身份?”董筠眼睛朝天翻翻,想到什么似的,说道:“随身携带的刀上刻着将军的手迹,这个算不算?”
原是姬孤山手下的得力门将都会配有一把在龙泉打制的短刀,刀身上会在不同的位置刻有姬孤山为每个人亲笔题写的字。
靠坐在墙壁边上的董筠挺起腰身,挪了只手往身后噌一下抽出短刀,借着头上的火炬往刀身两面仔细查看,一旁的姬蔓荷探过头,果真在靠近刀柄的地方发现了父亲的字迹:“螓首蛾眉”。
姬蔓荷疲倦的脸上露笑道:“这什么意思?”
董筠也笑了:“不知道。”
在旁弓背坐着的陆澈也垂头发笑,笑了一会儿就勉强自己站起身拍拍屁股,对大伙说道:“既然有法子了,不管行不行得通,都要去试试,董筠带上蔓荷,现在往都护府出发。”
一行人热火朝天地往开鲁河岸的都护府堡垒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在第二天黎明之时,来到了风儿喧嚣的山坡头上。
姬蔓荷坐在董筠身后,河边吹来的风带着湿漉漉的味道绕在她鼻间,眼角余光里有晨曦渐渐闪耀。
“我先一个人去探探高峻,陆澈你照顾好。”董筠的话还没说完,姬蔓荷就急急打断她:“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骑在马上的陆澈忧心忡忡的神色掩饰不住,他微狭起来眉目,被晨曦点亮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姬蔓荷,而后说道:“董筠你保护好她,我来保护你。”
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位大小姐的董筠无奈道:“你俩跟来也行,不过待会要是动起刀子,陆澈你赶紧带着她逃出去,别管我。”
三人商量定了紧急状况的对策,董筠驾马与陆澈齐驱,共同赶往堡垒那座还未放下的吊索桥,等士兵持矛迎上时,陆澈拽了马头绕到前面,与士兵喊话:“姬孤山大将军之女姬蔓荷前来求见高峻将军。”
守城士兵一听,互相打量过,就有人跑去堡垒里找头儿,过个半柱香时间,一声嘹亮的“放行”突然响起在无聊与紧张并存的姬蔓荷耳畔,她精神为之振奋,抬头便见收起的桥身开始颤抖,随后有零零铛铛的铁索声如山洪倾倒般令人震耳欲聋。
姬蔓荷让董筠抱下马,站到她与陆澈之间,尽量挺起胸膛,拿出曾经有过的女将风采,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内进发了。
她徒步走过平稳如实地的桥面,又走过厚实的城门洞口,终于站到堡垒之内,仰头可见并不狭隘的苍穹,视线放回面前,只见不远处已有一队风姿飒飒的武将们列队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