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黑暗里,韶正仪仍旧纹丝不动,姬蔓荷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他不稳的气息,与她一样在乱窜。
这是心绪不平的写照,她有切身体会,因此心中多了触动,抱他更紧,又说道:“我错了。”
“错哪了?”他果真当即有了反应。
姬蔓荷哭腔甚浓地嘀咕起来:“是我骗了你。”
“还有呢?”
“不该向着外人而不帮你。”
“还有呢?”
她不解了,仰起头问道:“还有?我真有这么多错?”
此话一出,姬蔓荷就感觉额头被他猛一弹指,清脆一声“嘣”,痛得她捂起脑门嗷嗷大叫起来。
韶正仪气还要伸手过来罚她,但是被姬蔓荷抱住了手臂,挣脱不了,只好气恼恼地说道:“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她不得原因,为着自己受的痛报仇,张嘴就往他大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下换他颤抖起来,轻轻推推她的脑袋,终于软下阵势,求饶道:“败给你了,给我安稳坐好。”
屋里的烛火又被点亮的时候,半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姬蔓荷就看到了他。
韶正仪背对她,站在窗边的条桌前甩了甩火折子,随后慢吞吞步到她面前,朦胧光影里,这个男人高挑的身材还有他略染沧桑的成熟气息,可真让姬蔓荷欲罢不能了。
他抖抖衣摆,重又在床沿坐下,这次干脆脱了鞋子,盘腿坐到被褥上,大有要与她论道的气势。
姬蔓荷只穿了件丝绸的袍子,头发散在肩上,半遮了她酡红的脸颊,透过几束发束望过去,灯影里,这男人严肃又带了点愠怒的神情反倒有些可爱。
“你说,我到底犯了哪些错?”她尽量憋住笑意,学他的气势问道。
韶正仪将两手搭在膝盖上,清清嗓子后,说起:“第一,你不听我话,甚至动用手段让我带你到了你本不该回来的瓦兹兰纳。”
姬蔓荷就知道他要提这事,于是当即反驳道:“这事我已经认错了,跳过,再不跳过就算你婆婆妈妈的错了。”
他顿时憋住了一大堆讨伐她的话,这让姬蔓荷看出来,又是窃喜一番。
“第二,”他不服,只能从头再来,依旧还是那副气度,字正腔圆地讲道:“不跟我商量就私自同意了这个说书人的请求。”
“哦豁,原来你知道?”姬蔓荷出奇于他灵通的讯息,这下反过来要质问他怎么晓得的。
韶正仪撇过脸,鼻腔里哼一记十分不屑的气,却让她用小手狠狠掰过下巴,贴着脸再被问了一次。
他照旧不想回答,还想故伎重演,哪知这疯女人另一只空出的手来了一招猴子偷桃,直将他疼得捂了痛处就摔倒在褥上,终于泄露了他神似小媳妇儿的委屈心声:“你不要我就直说,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地追着你到处跑!”
姬蔓荷看他从刚才那股高贵冷艳之风中暴露,心上的欢喜浓重起来,不等他再有抱怨,就推开了堆在胸前的缎被,撑起身子往前趟过去靠近他,一低头便柔柔地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