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去找韶正仪,姬蔓荷还是有些怕见到他,立马清醒过来,拒绝道:“我不去。”
“真的?”慕容小迟偏斜过来脑袋,打起一个颇有耐人寻味的笑。
她顿时缩回脑袋,沉默不语。
马车顺利地停在了一处秋意甚浓的庭院里,苍松劲柏规矩地立在石道外,偶尔落下一两滴攒在叶子上的雨水到姬蔓荷头顶,她专注地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突然轻吟一声,就拿手往发上盲抹。
比她高的慕容小迟顺手替她擦干净,还猛使劲儿吹一吹,吹得她发丝带着发香一同飘起来,窜进他的鼻腔里,惹他笑道:“美妙的女子,总是连她身上的气味都是诱人的。”
姬蔓荷愣一下便蓦然抬头望向他,这人虽是说笑,可是神情不乱晃,不正经中有点坏坏的味道。
她浑身打个寒颤,意识到竟是遇见比自己还厉害的撩骚高手了,于是立马拄偏拐杖与他站远了一步,最后尴尬地冲他笑两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大堂里,等到丫鬟上过茶水点心,姬蔓荷吃饱喝足顺带换了套上等的丝绸衣裳,还有铁木做成的高级手杖,终于有个高挑身影从庭院里匆匆奔来。
“董姐姐!”她认出那是董筠,等她来到自己面前,立马往她张开的怀抱里扑。
董筠抚着她的脑袋,心疼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现在还好吗?我来的路上就让人联系了大夫,快跟我回房去。”
大夫来家中看过姬蔓荷的伤势,却是左右不敢断定她折掉的骨头能不能重新接起来,于是苦恼地摇摇头,留了张药方给一旁的董筠,并捋着胡子与她说道:“躺床上不要动,先喝几天药,等我来复诊。”
送走大夫,夜也深了,姬蔓荷倚在大靠枕上,拉着董筠冰凉的手眼眶红红地谈着心。
姬蔓荷声音颤颤,如鲠在咽地向她打听道:“他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董筠听她还要关切韶正仪,面上的神情就很不开心,捏紧她的手回答她:“你这个女人是被他迷了心窍?韶正仪要害死你,而且马上就要跟公主成亲,他就要当驸马了!”
“什么时候?董姐姐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为了升官发财就要害我?”姬蔓荷情绪再度失控,失声痛哭起来,让董筠好一阵安慰才哄她收了眼泪,慢慢睡下。
自是无趣失落,在秋风鼓涨垂纱的榻中睡过三天,期间憋着气喝下几大罐黏黏糊糊的黑草药,等到大夫来复诊的那天,姬蔓荷的精神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老大夫做贼似地抱着药箱子进到房中,这回董筠没有作陪,换成一群精明的仆妇,目光炯炯地站在床边,代为看管他复诊。
姬蔓荷伸出右腿,让他摁摁骨头断掉处,便听他细细念叨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呐,小姐你要好好养伤,也不要胡思乱想,该好的伤一定会痊愈的。”
这老头子嘴皮子不停,给她换药换纱布也没停过,最后费了点功夫,脑门上的汗用袖子擦一擦,就对她嘱咐道:“小姐自己睡觉的时候注意着点,时常看看纱布会不会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