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年纪都小,写封情书就觉得她是你的了。”
那时候陈寂用他自己攒了很长时间的零花钱给那女生买了玩·偶。
他字丑却坚持自己写,费了两个晚上才想好情书。
“他语文从小就超级烂,情书写得也不咋地。”
林甘没去打断他,让他接着说。
“你知道吗,他憋了两个晚上,上面就写了两句话。”
林甘嗯了一声,“写的什么?”
周远光嗤了一声,“他写:我以后会给你买很多玩·偶和零食,能和我做前后桌吗?”
林甘好似也被带入到了他和他的时光里。
两个小少年,彼此坦诚又热切地分享着最隐秘的情绪。
“后来呢?”
周远光又陷入了回忆。
其实哪有那么多后来啊,有些后来不要也罢。
那女生收了陈寂的玩·偶,却没收表白信。
那些人的恶意怎么能够时时刻刻都那么充沛呢。
时刻不让你放松,时刻准备着扑上来咬你一口,时刻把你的自尊心踩在脚下使劲踩踏。
他一回教室,就看见陈寂微微弯着腰。
因为肥胖,这姿势让他用力,脸憋得通红,汗不断往下滴。
班里其他男生一个推搡就让他倒了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看看你配吗?”
各种鄙弃和不堪的言语,又入了谁的耳和心。
一握拳,周远光就上去了。
揍人的变成了被群殴。
事后只不过是两个胖子的又一辛酸史。
陈寂在自己房间待了整整两天没出来。
他叫门,他也不应。
等到陈寂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说,“阿光,我觉得她不接受我的信,是因为我字丑,语文又不好。你说对不对?”
那时候的周远光抿了抿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陈寂开口,“我要搬家了,去虞城上六年级,妈妈说那样可以进入一个好的中学。”
然后他就走了。
汾镇里两个一起爬树的胖男孩只剩下了一个。
*****
周远光望着窗外的那棵树,才开口。
“后来啊,表白失败,他转了学,去了虞城。”
林甘觉得他的背影很落寞,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我就没见过他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林甘却是眼皮子一跳。
“再见面,就是他的葬礼上。”
去了虞城的他,压力更大,更不适应。
变得越来越沉默乖僻,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害怕和女生说话。
“陈妈妈说,他走的时候,脸上都是血,肚子上被人捅了好几刀,抢救无效。”
周远光的声音变得颤抖,手慢慢也攥起拳头来。
“本来第二天是我们约定好的,他回汾镇,我们再一起爬树。”
“可他最后一句话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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